阑珊看破玄机,哑然失笑。 却听有人道:“今晚上咱们老爷可是大大地得了脸面,自古以来谁家能够请得到王爷驾临呢?” 另一个说道:“可不是吗,要不咱们夫人怎么连日里都跟要打仗似的,昨儿小翠失手打了一个宴会上要用的盘子,就给夫人下令拖到门上打了个半死呢。” 这两人好像是万府的丫头,阑珊本想拦住他们问问路,可听到这里却不便出口了,当下反而退后一步,在那丛紫竹后站住了。 那两个丫鬟从太湖石之中穿了出来,见左右无人,又道:“说起来咱们夫人也忒厉害了,你听没听说,之前的二姨娘那一胎,明明是……却只说……” 阑珊听的心惊,先前那丫鬟却拦住了:“你作死,叫人听见,你我都活不了!” “好姐姐,我不说了就是,对了,听说荣王殿下相貌如天神一般,那些到明厅伺候的可真是沾了大光了!我们却是没福气……咱们不如去明厅外头碰碰运气?” “劝你也别生这个心,院子里外都有侍卫守着呢,而且咱们老爷特意请了那个什么花魁娘子过来,据说是要她今晚上侍候王爷……” 两个人低低说笑着,渐渐远去了。 直到两个人都去了,阑珊才从竹子后闪了出来。 原来花魁娘子不仅仅是献舞来的,还是来给赵世禛暖床的。 这万员外要巴结荣王的心可是十分到位了。 想到那花魁娘子那引人入胜的小蛮腰,阑珊摇摇头,竟有点羡慕:“当男人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她看了眼丫鬟们离开的方向,回想她们方才的只言片语,之前万府的管事说什么“府内的二姨娘四五个月的胎没了”,还说是县学冲撞了,但是这些丫鬟嘴里说的,却分明像是另有原因。 阑珊冷笑,这种大户人家里的阴私,她也略知道一些,猜也能猜得到来龙去脉了。 她自顾自想着,连前方多了个人都不知道,眼见要撞到那人身上的时候,那人才忙道:“小舒!” 冷不防的,把阑珊吓得一哆嗦:“葛、葛公子?” 葛梅溪见吓到她了,很是过意不去:“你、你没事吗?我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我站在这里半天了,你总是没看见我……” 阑珊抚着胸,好不容易定神:“你怎么在这里?” 朦胧的夜色里,她的眉眼越发的清纤柔和了,更加恰恰好的撩动了他的心。 葛梅溪忽然后悔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可是当时她前去探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加上那份心意压抑了很久,一时竟是情难自已。 恐怕是吓到了她。 这几天他一直在懊悔,甚至早早命人传信给晏成书,也是个给老人家报备的意思,同时以备以后说破了好行事。 之前在宴席上看见她,葛梅溪几乎就神不守舍,什么花魁娘子万种风情的,他竟是一点儿都没看清楚,满心只是如何跟她道歉。 好不容易看她离席,他立刻也找了个由头追了出来。 但阑珊却很不想跟葛梅溪相处。 面对一个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男人,总觉着情何以堪,由身到心的不适,甚至还多了一份下意识的戒备。 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像是以前那样心无芥蒂地跟葛梅溪相处了。 只听葛梅溪道:“是万员外发了请帖……” “我不是说这个,”阑珊一顿,“里头歌舞停了吗?你为何出来了?” 葛梅溪这才回神:“我……”终于他把心一横:“小舒,之前、之前对不住,是我太冲动了。” 夜影里阑珊的脸刷地红了。 她庆幸这是夜晚,至少对方看的不那么清楚:“不要说了。”她拔腿就走。 “小舒……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葛梅溪想拉住她,却又及时缩手。 阑珊低声道:“葛公子,这里不是说这些的地方。” 葛梅溪道:“那,那我不说了,稍后散席之后我们再说好不好?” “散席后我要回家。”阑珊果断拒绝。 有什么可说的啊,她根本不想面对那件事,甚至连晏成书跟她说起都本能抗拒,何况是葛梅溪。 “小舒!”他忍无可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 阑珊吓得一缩:“放开我!” 葛梅溪也很想放开,却实在是难以舍得:“那你不许跑。” “葛公子!”阑珊生气。 “我真的没有歹意,”葛梅溪着急,“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 阑珊试图摆脱他的手,这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因为没有必要。” “小舒,难道你,”葛梅溪有些心悸,“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我从无此心!” 她狠狠地说了这句,忽然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对方好歹也是知府公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