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葛梅溪怕有个万一,便想叫人去工部请假,王鹏却主动要求留下,阿沅见他们两个如此,反而说道:“你们都放心去就是了,孩子的病是这样的,来得快,去的也快,昨儿晚上大夫说已经安定了,别为了他耽搁了你们的差事。” 好说歹说,两人才答应了。 阿沅又拉住葛梅溪悄悄地说道:“……她不在工部是不是?” 葛梅溪本瞒的好好的,怎奈阿沅早知道赵世禛对阑珊有心,加上昨晚上葛梅溪悄悄地出了门,回来后脸色就有些不对,阿沅便猜到了几分。 见阿沅已经知道了,葛梅溪只得说道:“她在王府。昨儿晚上我去探、鸣瑟说是留在那里,今儿……应该是会回来的。” 最后一句他也不知道是真假,只是说来安抚阿沅而已。 阿沅听了倒也没说别的,只勉强笑道:“那你、你先去吧,工部那头,还只说夫君在家里呢。拜托了。” 葛梅溪看她双眼微红,却还强作镇定的模样,他心里无声一叹:“阿沅娘子放心,我会照应的妥妥当当。” 昨儿阑珊没去工部,江为功先跑去跟他打听,葛梅溪只说是偶感风寒,安安静静养一天就行了之类,并没说别的。 江为功嚷嚷着要来看,只不过他才调去了营缮所清吏司,公务甚忙,一时无法抽身。 少不得自己先替她打掩护罢了。 于是阿沅送了两个男人出门,自己在家里照看言哥儿。 换了一块湿帕子放在言哥儿头上降温,阿沅打量着言哥儿的小脸,一边想着阑珊夜不归宿的事情。 自打阑珊告诉了她赵世禛的心意,阿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喜?是忧? 荣王殿下那样的身份,被他看上,别的不敢说,只能说是天大的好事罢了。 但是将来该怎么办? 阿沅没敢跟阑珊提自己的心事,按照荣王的行事风格,多半是要阑珊恢复女儿身进王府的,但是那会儿,自己跟言哥儿却又置身何处? 但按照常理而言,似乎是不能跟着阑珊一块儿的,毕竟……荣王殿下未必心宽到会许她们仍旧跟着阑珊。 虽然跟赵世禛才见过几次,但是每次赵世禛面对言哥儿那种神态,阿沅是知道的。 起初还以为是贵人性子高傲矜贵罢了,后来听阑珊说起赵世禛对她的心意,才明白赵世禛那种眼神是何意。 大概是把言哥儿当作碍眼的存在了。 因为这个,也绝不会再把言哥儿放在跟前儿。 一想到这个,阿沅忍不住惶惶然,想的无计可施的时候偷偷地不知哭了几次。 毕竟她从来跟阑珊相依为命,一旦想到有朝一日要分开,言哥儿没了“爹爹”,自己没了“夫君”,那岂不是天塌了吗? 但是阑珊不说,她也不好就给阑珊平添心烦,自然也不肯提起。 阿沅心中想,如果真的有那天来临,少不得自己多求一求阑珊或者荣王,就算是让她重新做婢女跟着进王府也好,总之不要跟阑珊分开就罢了。 这是她没有退路的退路了。 此刻守着病中的言哥儿,想到这孩子也是可怜,本以为有阑珊疼着他,但以后阑珊嫁了荣王,当然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到那会儿……会依旧如现在一样疼言哥儿吗? 她越想越觉着凄惶,忍不住越发的泪落的急了。 正在难过的时候,却听到外头有些许动静,阿沅起初以为是阑珊回来了,急忙掏出帕子擦干泪水迎了出去。 谁知才到屋门口,就见到那个熟悉的人已经快走到近前了。 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