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想的太过入神了,连西窗站住了都没发现,差点儿撞到他身上去。 西窗忙后退一步:“你想什么呢?” 阑珊急忙站住脚:“没、没想什么。” 西窗歪头打量了她一会儿:“你待会儿见了主子,可别这么着走神儿,主子会不高兴的,上次你偷跑了,他就很恼,这次可别再惹火他了,不是每一次你都很走运的。” 阑珊知道他是好意,忙点头答应:“嗯,我会留心应对。” 西窗又想了想:“总之,主子说什么话,你都顺着他些,你要是再惹他不开心,下次你若还来荣王府,门儿也进不了,我只让侍卫把你远远地踢出去便是了!” 阑珊又忙点头:“是是,绝不敢。” 西窗训了这会子话,才又清清嗓子,向着门内很恭顺地说道:“主子,舒阑珊到了。” 声音柔顺的太过了,简直近乎于谄媚,跟方才青眉毛绿眼睛地训斥阑珊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里头传出很淡的一声:“嗯。” 西窗对阑珊使了个眼色,把门一推,示意她自个儿进去。 门扇打开,廊下灯笼的光映在里头地上,跟内室的灯光交错,阑珊的影子给拖长,透着几分柔和。 她迈步向内走去,只听身后“咔”的一声,是门又给关起来了。 阑珊想到上次赵世禛神出鬼没的,不由先四处转头打量了一下,确信他绝不可能从自己身后冒出来,这才又壮胆往内走去。 才走了几步,阑珊突然觉着不太对,上次她见赵世禛的时候,是在王府的暖阁之中,但是这回,却好像…… 方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只顾胡思乱想去了,这时侯才蓦然察觉,这里应该是赵世禛的起居之处。 怪不得一进门的时候就有些不同,地上铺着极大的白底蓝色云气纹地毯,蓝白相间,甚是洁净,阑珊吃惊地看着那块看似一尘不染的毯子,又看看自己才从泥水地里走过来的靴子,居然有点不敢往前迈步了。 头顶悬着的是极大的一盏御制宫灯,四角垂着红色的穗子,前方是一张长条紫檀木案几,中间的紫檀木架上放着一柄羊脂白玉的一臂长如意。 底下是两把紫檀木镶嵌理石的雕花大圈椅,除此之外竟没有别的东西了,显得很是空旷冷清。 若不是房中的气息仿佛熟悉,阑珊几乎怀疑这房子里无人居住。 她觉着自己的靴子很脏,不敢往内踩脏了毯子,就倾身往前探看,依稀瞧见左侧往内,垂着的纱帐内侧似乎是很大的一张罗汉床,再往内就看不到什么了。 “殿下?”阑珊小声叫了叫。 仍是没有人答应,阑珊低头看看自己的靴子,从今儿早上到现在她就没歇过脚,从西坊家中到慈安寺,又到工部,又到集市,自然是踩的泥水交加,阑珊伸手擦了擦角上的泥,但脏的实在厉害,眼见擦是擦不干净的,她开始犹豫要不要脱下来。 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便听到身前有人道:“你在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阑珊吓了一跳,猛然后退,背抵在门扇上,发出“砰”地响声。 赵世禛负手缓步而出。 今晚上荣王殿下显然没打算出门,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家常的银白色斜襟缎袍子,向来都挽做发髻戴着冠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跟这素旷冷清的内室相称,竟凛凛地有些泉林之风,跟昔日所见的锋锐华贵不同。 阑珊看着这样的赵世禛,有些愣神,却又忙反应过来:“参见殿下!” 赵世禛在原地站了一站,便后退一步在圈椅上坐了,懒洋洋地说道:“怎么了舒丞,这半夜三更的跑了来,你很让本王惶恐啊。” 阑珊低着头:“殿下、殿下说笑了。” “这倒不是说笑,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平日里请都请不来,突然主动来了,我看你身上是背着天大的难事儿才来找本王的吧?” 给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