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比这个舒服一点了。” “你不要又去停尸间睡觉——不是吧,你爸妈连空调都没留给你吗?” 对面显然早已熟悉了他的习性,同情地追问了一句。尚皓佳百感交集地看着床头散发着微弱亮芒的手电,饱含着生活艰辛地叹了口气:“空调倒是留下了,但是电费没了……” “要不我给你发个红包,你出去随便找家旅店开个房住一宿算了。” 今年的夏天仿佛尤其闷热,听到好友不光没有空调,居然连个风扇都没有条件用,安木夕的声音就立刻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同情。 “不用,我身上倒是有钱——我就是没想到,我爸妈搬个家居然都不告诉我。” 尚皓佳痛心地叹了口气,从床上一跃而起,打算至少先把窗户打开透透风:“现在电话也没人接,也不知道又接了什么案子……” “有案子就不要儿子,你爸妈不一向都是这个风格吗?” 对面的声音不由带了几分笑意,显然也是想起了当年的往事:“还记得你读研一的时候,偷兔子回去在宿舍里养,被全校通报批评,导员要找你爸妈谈话。结果你爸妈手上正好有个什么大案子,居然就从网上订了只兔子邮到学校说是赔偿,居然还是只垂耳兔……” “那件事根本就是天大的冤枉——我养兔子干什么?我明明就打算晚上把它炖了吃的,谁知道下午忽然突击检查?” 窗口总算有了些许凉意,尚皓佳索性抬腿坐在了窗台上,不满地抗议了一句:“再说了——垂耳兔怎么了,垂耳兔多可爱啊……” 他向来惯于对熟人胡搅蛮缠。尾音稍稍拖长,又因为夏夜的闷热带了几分鼻音,就忽然显出了些莫名的少年意味来。 “好了好了——你不要对我使这一套。教授们吃我可不吃,多大的人了,也不怕叫别人笑话。” 对方显然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架势,不迭笑着轻斥了一句。 尚皓佳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因为困倦而隐隐酸涨的眼睛,不以为然地看向窗外:“少扯了,像我这样的孤家寡人,怎么会有——” 他的话忽然停在了半道上,因为他忽然在窗外看到了一张脸。 在通常的意义上,这样的一张脸是很容易让人感到愉快的。因为它即使确实有些过于苍白,但鼻梁高挺眉眼深邃,面部轮廓棱角分明,脸上也带着优雅又温柔的笑意。但所谓“通常”的定义,在通常情况下,显然并不能包括七楼没有护栏的窗口。 作为一个热爱科学的急诊科医师,尚皓佳其实并不怕鬼,但他还是利用三秒钟的时间权衡了一番,究竟是不是要把手机朝着那张脸上狠狠砸过去。 “怎么了——你终于从窗台上掉下去了?” 电话另一端传来真情实感的关切,尚皓佳吸了口凉气,迎上那只吸血鬼温柔的注视,咬着后槽牙低声开口:“回头说,我有点事。” 说完,他就将手机挂断,随手揣进了口袋里,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不速之客:“魏先生,能解释一下你现在的行为吗?” “我听到我的狼人朋友无意中提起,在地铁上遇到了尚医生,并和阁下进行了十分亲切而友好的交谈。” 魏珑含笑注视着他,子夜般的瞳孔里浸润着亲切而又不至使人生厌的笑意:“请原谅我的情难自禁,但你的气味实在过于诱人,以至于我被体内神秘的冲动所驱使,一路寻觅而来。” “被一只吸血鬼夸我的气味诱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没有感到任何值得高兴的地方。” 尚皓佳悻悻摇了摇头,又将窗户推开了些,侧过身叫他从外头跳进来:“这位来自中世纪的吸血鬼阁下,我有一点小小的请求。” “其实按照我们的论法,我应当被称呼为‘殿下’,只不过这些都只是无伤大雅的细节——尚医生请讲,不知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魏珑从窗外轻盈地一跃而入,掸了掸笔挺的西装外套,微笑地注视着他。 尚皓佳不甘示弱地偏了下头,单手一撑窗台,就稳稳地站在了地上:“只有一个要求——下一次说话的时候,措辞可以稍微朴实一点吗?每次和你说话,我都感觉自己像是穿越进了一部译制片……” “当然。” 魏珑刚吸了口气准备答话,就忽然想起了对方的请求。体贴地把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又浅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其实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的眼睛来向你传达我内心的感受——看到我的眼睛,你会想起什么?” 尚皓佳沉默地端详了他一阵,忽然单手扶住他的肩,从口袋里摸出了个小手电来,朝着他的瞳孔晃了晃。 魏珑好奇地望着他的动作,抬手在手电的光束前晃了晃:“请恕我初来乍到,这是什么特殊的礼节吗?” “不是,这是基本检查。” 尚皓佳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