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著,兜里电话突然响了。 庄清研以为是下属的电话,没想到接起来是个陌生的声音,低而沉,含著些磁性,像大提琴压下最低音的琴弦,“你好,请问是庄清研庄总吗?我是谢挚,我从朋友那里听到你的项目,我们可以谈谈吗?” 谢挚是谁,国内新晋导演里的佼佼者,去年摘了国内最佳新锐导演奖,所以当庄清研听到这名字时,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亮光,她对著电话连连点头,那激动,仿佛对方看得到似的,“好,您在哪,我去找您。” 电话里传来轻快的笑,“你回头。” 庄清研一扭头,就见街道灯火阑珊不远处,一个穿著长风衣的年轻男人立在那。 男人顶多二十三四岁,年轻有为就罢了,长相也很出挑,白净又斯文,鼻梁上架著副黑框眼镜,看著是导演,骨子里却有股书卷气。 庄清研提议说找个茶楼谈一谈,结果对方却似与她相似多年,熟稔地笑,“不用了,就这样散散步吧,边走边聊。” 庄清研不好强求,两人便像普通朋友一样,沿著树影摇曳的小路,聊起了片子。 庄清研告诉谢挚自己对片子的想法,未来的发展判断……两人竟沿著人行小道,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多小时,眼见时间不早,庄清研开口道:“谢导,天也晚了,你先休息,明天有时间咱再接著聊?” 谢挚挑眉,“明天,明天还要聊什么?都没时间了。” 庄清研一听这话忐忑起来,“您的意思是……对我的片子没有兴趣?” 谢挚淡淡一笑,夜色中眉目温润舒展,如月光皎皎,“没兴趣我还大半夜跟你围著这花坛绕了十几圈?” “你是说……” 谢挚飞快接口,“我明天就进组。” 庄清研惊喜极了,“真的吗?那明天我就等著您。” 两人就这般约定好,然后告别。 深夜的风中,庄清研打了个的士,临上车的一瞬,一直浅笑的谢挚突然拉住她,用郑重的口吻说:“还记得我吗?” 庄清研云里雾里,“谢导,咱们不是刚刚认识吗?” 谢挚面有失落,须臾又笑起来,“算了,你真忘了。” 出租车载著庄清研呼啸而去,同一时刻的陆宅,光线昏暗的主卧内,陆澹白正坐在里侧书房,抚摸著墙上的画卷。 阿其站在身后,正汇报这几天所得。 “陆哥,庄小姐今儿白天都在剧组,夜里去了一个导演沙龙……这几天生活轨迹大致正常。” 陆澹白仍是看著画卷,并未答话。 阿其见对方不回应,提议道:“陆哥,咱就别兜来绕去了,那画咱昨天不是从苗圃里搜到了吗?直接交上去不就行了!您干吗还放回去!” “你看到了,的确搜到了,但研究一整晚都没有结果……这画里的玄机,远比我们想的复杂,我们还是得靠她,所以暂时不能让她起疑。” “那好吧,咱也只能继续套近乎,找时机解密了。” …… 翌日谢挚果然进了剧组,眼见新导演补位,这几天处于半停工状态的剧组一片掌声,众人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 庄清研亦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有了强援不代表她可以懈怠,她跟从前一样勤奋,在处理完公司的运营管理事务后去片场,反正影视城就在临近县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