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研回想了下,还真是,只是当时她满心急切忘了观察。 管中窥豹,陆澹白从细枝末节就能分析事情走向,可见这人心之敏锐。 陆澹白接著说:“后来我想喊你,就见你急忙忙出来,搭了辆出租车往南走,我就跟著出租车到了精神病院。但你下车后第一反应不是堂堂正正进医院,而是围著医院走了一圈,我猜你用非正当的途径进去,自然也会用非正当途径出来,所以就等在后门……果然等到了你。” 庄清研对他的观察判断力愈发佩服。 …… 半小时后,车开回了市区,一直沉默的福伯突然说:“丫头,我回丁字巷……拿东西。” 碍著陆澹白,他说的含蓄,庄清研心知肚明他指的是遗嘱跟证据,但两人刚从疯人院逃出来,福伯掌握了太多秘密,沉碧如多半会派人追来……庄清研不放心福伯一个人,便道:“我跟你一起去。” 陆澹白风轻云淡□□一句话:“拿东西一个人就够了,另个人可以做其他事,这样两个人的力量才能最有效发挥。” 这无意的一句话提醒了福伯,“对,丫头,我去拿就够了,你别担心,那地马上就到,是我的熟人,很安全。” “可是……”庄清研仍是不放心。 福伯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别担心我这个老头子,你有更重要的事,赶紧打电话联系你表叔。” 庄清研懂福伯的意思,明天葬礼就她跟福伯两人,只怕势单力薄,她母亲娘家还有两个表叔跟一些亲戚,就在隔壁t市,届时自家人多,一来可以为她这父母双亡的孤女撑场面,二来也好主持公道。 话到这份上,庄清研只能颔首:“好。” 福伯点头,要离开时突然又顿住脚,似想起某件极要紧的事,“丫头……你爸那幅画……”当著陆澹白他没有直说,但将画字咬得极重,像一个惊天的秘密。旋即他低头在庄清研耳边耳语几句,庄清研表情凝重地点头,“好,我一定记得。您千万小心,明早约定点见。” 福伯交代清楚,下了车。 随后的一路,庄清研联系上了表叔,表叔们表示会连夜驱车赶往h市。 挂下电话已是凌晨两点,庄清研仰头靠在车厢,长长松了一口气。环视四周,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陆澹白的车里——刚才急著跟表叔打电话,她都忘记了这一遭,还以为回到过去,又坐回了自家的车呢。 不过陆澹白也颇有风度,并未听她的谈话,而是下了车,倚著不远处碧水湖畔的栏杆抽烟。她打了一个小时,他便在外等了一个小时。她打完他才进来。 庄清研心有愧疚,“不好意思啊,麻烦了你一晚上。” 陆澹白不答反问,“接下来的下半夜,你打算去哪过?” 庄清研无处可去,虽然市里有老同学跟熟人,但现在她面临的情况如此混乱,她不愿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再说已是凌晨三点,再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于是她说:“您别管我了,回去吧,我就在外面的长椅凑合几个小时。” 陆澹白瞅瞅车外,十一月的初冬,夜里温度很低,呵出去的气都晕开成白雾。他说:“只要你不担心我对你图谋不轨,你就在车内凑合吧。” 庄清研摇头,“不担心。” 陆澹白问:“为什么?觉得我是个好人?”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