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火也没着多大,主要是床单和住客的衣服着了,我用灭火器喷几下,火就灭了,不过那两个住客吓得够呛。”男老板接下话说。 “把那客人的登记记录调出来。”半天没说话的陈海峰,指着接待台上的电脑说道。 听了他的话,老板和老板娘两人嘀咕了一阵,大概是在回忆当时的日期,然后老板娘噼里啪啦敲了一通电脑键盘,接着把显示器扭向韩印他们这边,说:“喏,这是那两个客人登记的身份证信息,是前年8月22号晚间9点入住的,几小时后就着火了。” “这一个叫孙鹏,一个叫罗哲的,是哪个人点的火?”陈海峰眼睛凑过去,一边在记事本上写着,一边随口问道。 “叫孙鹏的那个,他态度挺好的,主动承认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还赔了店里的损失,我们也就没再追究。”男老板答道,又一脸不解地问,“他跟我们旅店后来被纵火有关系吗?” “这得我们调查了才知道,你等消息吧。”陈海峰沉着脸说了一句,然后把记事本上刚刚记着身份证信息的一页撕下来,递给身边一名警员吩咐道,“你先回队里,把这个叫孙鹏的找出来,我和韩老师再走几个现场,有结果给我打电话……” 诚铭旅馆临近江华市最大的蔬菜水果批发市场,由一栋独立的旧居民楼改造而成,棕黄色的外墙大部分都被熏黑了,临街的窗户玻璃也全没了,只剩下黑乎乎的窗框,被从里面用破木板遮着,正门口两扇玻璃大门,同样只剩下两个扭曲变形的塑钢框架而已,入眼之处,可谓一片狼藉。 此时,大门口的卷帘门拉到一半,杜英雄和一名专案组警员哈腰走进去,一眼看到在门厅中央,一个大爷正躺在藤椅上看报纸。 听见响动,大爷坐起身来,满眼疑惑地打量着两人,嘴里试探着问:“二位是……?” “我们是警察。”杜英雄亮出警官证说。 “放火那坏蛋被抓住了?”听说是警察,大爷赶紧把手中的报纸放到一边,噌的一下站起身,满心欢喜地问。 “大爷您先别激动,罪犯还没抓到,所以我们特地请了总局的专家来指导办案。”一旁的随行警员指指杜英雄,冲大爷解释道。 “大爷,您和这旅店是什么关系?”杜英雄看过资料,知道老板是个年轻小伙子,叫李诚铭。 “店是我侄子诚铭开的,这阵子他和他对象俩一直忙着保险理赔的事,这边就我照看着,虽说店被烧了,但还是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在。”大爷脸上略带些失望地说。 “那您跟您侄子关系还不错吧?”既然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杜英雄只好先跟大爷聊聊,“这店里的情况您熟悉吗?” “噢,咱这店里基本都是自己家人,诚铭是老板,他对象帮着管账,还有两个外雇的服务员,平时我也来店里帮着打扫卫生、看看店啥的,所以起火那天晚上我也在。”大爷叹着气说,随即又主动解释道,“我弟弟两口子去世早,诚铭一直跟我过,跟我亲儿子似的。他大学毕业一直没找到称心的工作,待业差不多有一年,整天闷在家里,我看着也跟着上火。去年秋天,我有个朋友——就是这家店原来的老板,着急用钱想把店转租出去,我就用我弟弟去世后留下的一笔钱把这店接下来给诚铭做,谁承想,才干了小半年就摊上这种事。” “噢,是这样啊!”见大爷一脸难受,杜英雄没忍心接着问,稍微打量下四周,扭身走向一边的楼梯。 “你们想上楼看看?电路烧坏了,上面黑,我带你们去。”大爷明事理地拎起放在接待台上的应急灯,抢着走到前面,边上楼边介绍说,“我们这店总共有4层,16间客房,当晚大多数住客都跑出去了,就顶层501和503的客人动作慢些,结果一个被烧伤,一个被熏死。” “不是一共4层楼吗?怎么出了个501和503?”杜英雄纳闷地问。 “诚铭说做生意‘4’不吉利,我们接手旅店后,索性把4楼全说成5楼。”大爷解释说。 诚铭旅馆纵火案,系至今为止系列纵火案中最末的一起案件,相对来说现场保持得比较完整,可以令杜英雄更直观、更真切地感受案发当时的情景和氛围,对于分析犯罪人的行为特征所指向的背景信息也更有利,这也是杜英雄首选诚铭旅馆来考察的原因。 另外,虽然韩印倾向于认为罪犯初次纵火的目标最值得重视,但也特别提示不能忽略其他几个被纵火的旅店与犯罪人发生交集的可能。所以接下来,杜英雄也向大爷抛出与韩印在兴发旅店提到的大同小异的问题,结果同样是未得到有价值的反馈。 不过在问话中,杜英雄注意到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