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感到挫败的是,根本不知道凶手什么时候会停止作案,于是经过研究,我们认为应该采取适当的手段,告诫民众出行时要提高警惕以减少伤害;同时也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指认出他们周围可疑的人,最大限度地对凶手形成心理威慑。大概在2004年12月中旬,我们通过当地媒体,简要公布了案情,并悬赏重金鼓励民众提供线索。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法子真的有效,虽然此后有价值的线索寥寥无几,凶手却消失了。”吴国庆又停住话头,叹了口气道:“咱们搞刑侦的都清楚,从犯罪心理的角度来说,这种人是停不下来的,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度想当然地认为凶手已经患病或者因意外离世了,可没想到他这么突然地又冒出来,还接连杀了两个人,真是太让人难以想象了!” “嗯,确实比较罕见,连环杀手很少会在作案顶峰时期偃旗息鼓,时隔这么多年又重新作案的。”顾菲菲脸上泛起些许疑惑,“但是关于并案调查我还是有些疑问:第九起案件,也就是本年度首起作案,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物证,只凭犯罪手法和刀创便认定同一是不是太草率了?创口相同只能表明凶手用的是‘同一类凶器’,而且我也注意到犯罪的手法,与‘88·5·26’案几乎一模一样,这非常像一起模仿作案。” “不,这恰恰反映了,凶手在宣布他的回归!”吴国庆连着摇了两下头说,“你也看到了,凶手每次作案几乎都会用刀残毁受害人尸体,我们当年认为那对他来说可能是一个发泄某种情绪的渠道,是他非常看重的,每一刀应该都会有很深刻的记忆,所以在向社会通报案情时,我们故意把刀伤次数搞错,冀望他会因此通过某种方式反驳我们,从而露出破绽。” “也就是说刀伤数其实是一个隐性证据,只有真正的凶手和咱们警察才知晓!”顾菲菲多少有些不甘,沉吟了一下说,“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韩老师再研究一下!” “那也好,不过毕竟行为科学分析只是一个辅助手段,要记着,办案最终还是要跟着证据走。”吴国庆盯着顾菲菲嘱咐道。 “我明白!”顾菲菲慎重地点点头,安静了一会儿,稍微扬了扬声音说,“对了,小杜找我报到了,缠着非要上案子,您看行吗?” “他心理辅导结束了?”吴国庆关切地问。 “上个星期就完了,心理咨询师的报告我看过,各项指标都正常!”顾菲菲应道。 “那就带上他吧!”吴国庆低头想了一下,抬头强调说,“这小子命大,要是子弹再偏一寸就完了。不过中过枪的人,心里多少会有些阴影,可能现在缺少刺激源所以没有显现,你和韩老师要多留意一些,要是发现他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苗头,一定要及时做好疏导工作。” “放心,我会看着他的!”顾菲菲应承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去安排行程了。” “去吧!”吴国庆挥挥手,语气转而悲凉地说道,“小顾,我想了下,你刚刚的态度是对的,这次下去一定要慎重,不必急于求成。我们已经错过太多次了,争取这一次把它终结吧。” “一定!”顾菲菲目光炯炯地望向吴国庆,无比坚定地说道! 北方某警官学院,大阶梯教室。 当韩印端着一脸温和笑容走进来时,原本座无虚席吵闹的教室即刻安静下来,他微微颔首,礼貌地冲学生们示意了一下,走上讲台。 他把手上的笔记本电脑规矩地放到身前讲桌上;打开,按下电源键;继而摘下腕上的手表,轻放到讲桌的右上角;接着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与手表同一水平线地摆到讲桌左上角;然后脱掉外套,挂到教室门边的衣钩上;再然后,他边走回讲台,边解开衬衫袖口,将两只袖子分别向上挽了两道……有条不紊地做完习惯性课前准备动作,韩印才从讲桌上的粉笔盒中抽出一支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标题。熟悉他讲课风格的学生们都知道,这恐怕是他一堂课中要写的仅有的几个字。 韩印搓搓手,拍掉手上的粉笔灰,走下讲台,靠近学生的座位。他喜欢与学生们近距离地交流,这样他可以直接地、清晰地观察到学生们的情感反馈。他的声音也一如往日地沉稳亲和: “同学们都知道,常规的办案手段主要是围绕犯罪人来展开,但对我们这门专业来说,被害人与犯罪人的剖绘同样重要。我们今天就来讲行为科学分析中非常重要,也是首要环节的‘被害人研究’。 “先前我们学习过,判断连环犯罪有三个要素:犯罪手法、犯罪特征以及被害人选择。这说明‘被害人研究’是一个串案的重要指标。比如我们在研究的过程中,找到案件的共同点或者交集之处——也许是被害人性别和年龄段大致相同,也许是五官或者发型等外在条件相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