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了身体,右侧腮帮一动一动的。 他一手压着下降杆,另一手食指在方位仪上摸着,微调着具体落点。 萨厄·杨突然撑着座椅扶手弯下腰来说了句话:“长官,我发现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训练营那几个小傻子潜行起来动静不比我大,你隔着老远就能觉察到,却被我惊过好几次,这是为什么呢?” 这流氓玩意儿的语气非常不讨喜,明晃晃地亮着一个意思:我知道为什么你也知道为什么,我非常体贴照顾着你的面子不直接戳破,但是架不住我憋得不行嘴巴又欠非要婉约地提醒你一下,说完我就走。 楚斯“啪”地拍了一个按钮,整个飞行器下降趋势猛地一变,咣当一下落了地,那力道,能把地面砸出一个坑。 整个驾驶舱跟着抖了抖,楚斯头也不回直接朝旁边伸出手,“天眼。” 萨厄·杨啧了一声,伸手在后腰上摸了一把,卸下天眼核心盘,不轻不重地拍进楚斯的掌心,非常明显地表达着他的不满。 楚斯手指一顿,瞥了他一眼,转头把天眼连接到了驾驶台,飞快地开启了隐形罩共用,太空监狱的轮廓便瞬间显现了出来。 他断开天眼的链接,又打开了飞行器的舱门,拿着核心盘便下意识往舱门走。 下了三级舷梯,楚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萨厄·杨居然没跟上来,想到先前那不满意的一声“啧”…… 楚斯:“……” 他突然觉得有点儿……新奇。 具体有点儿说不上来,一定要描述的话,大概是自从萨厄·杨吃错了药说“我有点不太痛快,因为有个人不高兴”之后,他的行为和心理似乎突然就变得没那么难猜了。 就好像冷不丁加载了一个注释系统,萨厄·杨每做一个动作每说一句话,旁边都会浮出来一个解释—— 长官你又岔开话题,我不太高兴。 长官你居然自己走了我跟上去岂不是很没面子所以我干脆不走了。 长官…… 当然,萨厄·杨根本不可能这样说话,楚斯也没法肯定这些理解究竟准不准确。 他又朝下走了两级台阶,转头看了眼,依然不见萨厄·杨的人影。 在舷梯上停了两秒后,楚斯咳了一声,转头回到了舱门边,朝里头看了一眼。 就见萨厄·杨放着好好的驾驶椅不坐,偏要懒懒散散地倚靠在驾驶台边,垂着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驾驶台上的屏幕,看起来有些冷,也有些百无聊赖。 楚斯:“……” 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他在门边站定,正想说什么,萨厄·杨已经撩起眼皮朝这边看了过来。 这人很少会把眼睛完全睁开,看人的时候目光很少会平视,总是顺着他那半眯的眼皮投下来,带着点儿下撇的角度。再结合他那阴晴不定的性格,总会让人觉得他不耐烦了,或是又有了什么危险疯狂的念头。 如果放在以前,即便是楚斯也会肩背一绷,脑中先盘算好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对策,以防止萨厄·杨突然疯起来。 但是这会儿,他却感觉萨厄·杨只是在单纯地表达不满。 而这当中仅仅间隔了不到半个小时而已。 多么奇怪的变化…… 楚斯正想着该用什么样的瞎话来解释自己下去了又上来这种行为,就见萨厄·杨翘起嘴角,拖着调子道:“一会儿没跟着,我的长官就舍不得我了?” 放你的屁! 楚斯扭头就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