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而有些人却陷于沉寂。 简子星只能靠皮肤上规律的一丝热气察觉到仲辰的呼吸,手无意识地反复捋着他后背,半天后才艰涩道:“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咱们接着找。” 过好久,仲辰才用鼻子嗯了一声。 没有鼻音,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 但简子星却觉得仲辰在哭,他有点不敢让仲辰抬起头来,或许只是单纯很难想象仲辰那样的人红眼眶是什么样。 “我已经好多了。”过一会后仲辰低声道:“今天下午挺麻木地沿着街走了两小时,我在这长大的,后来走到那地方我都有点不认识。然后我去看了你爸,听那小护士嘚吧嘚吧跟我一直说话,才感觉缓过来一些。” 他说着终于抬起头,没见什么哭过的痕迹,只是眼中遍布红血丝,看着很让人心疼。 “从头来吧,慢慢等。反正最坏也就无非如此了,我对自己人生原本的计划就是一直等下去,别的事都不考虑。” 简子星说不出话来,他看着仲辰偏过头看车窗外,那双眼眸依旧带着些散漫的无所谓的冷傲,但却似乎和前阵子不同了,没有那种懒洋洋的笑意,和刚认识时有些像。 仲辰看了两眼车外的路景,从兜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口罩戴上,“我睡一会,吃什么你定吧,我都行。” 简子星嗯一声,掏出手机说,“我找找,你先休息一会吧。” 仲辰闭着眼睛往后一靠就仿佛睡了过去,简子星看他两眼,低头飞快刷着点评。 火锅……烧烤……烤肉…… 得挑仲辰爱吃的,上次他说想吃什么?是大羊腿吧? 挑着挑着没一会,简子星忽然觉得脑子里很空白,手上下拉屏幕的动作也充满机械。 他很想哭,一种莫大的悲哀捆着他,悲哀后面还有心疼。 睡着的仲辰忽然伸出手,覆上他的后背,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 活了十几年,简子星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难受了。 小时候家里出事那次也很艰难,但难说自己的天塌了和看着在意的人天塌了,哪个更让人沉痛。 他手指顿住,“要不吃这家吧,烤羊排,还有羊蝎子锅,你不是想吃吗?” 仲辰闭着眼睛轻轻乐了两声,“还记得我想吃蒸羊羔呢?行,就这家吧。” “辰哥。”简子星叫了一声。 “我没事。”仲辰睁开眼,红血丝稍微退了一些,冲他勾勾唇角,“我也就难受一两天,过后就好了,害,我一个混子生,脸皮厚着呢,人也抗造。” 没有人是生来就抗造的。 混子生,骂到他痛处他也会伤心,扇他一巴掌他也觉得羞辱。 简子星只能死劲攥着仲辰的手,自己骨节都攥得咔吧咔吧疼,更别说仲辰了。 但仲辰没什么反应,挺平静地闭目养神,只是手上也用力回握,两人在底下死死地攥着彼此。 “那地方离交通局挺近的,就在交通局那站下车。”简子星说。 “嗯。”仲辰出了口气,又笑,“没事儿啊,找错人就找错人,又不是什么我的噩梦之地,在哪吃不都一样吗。” 简子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更用力地攥着他。 到交通局那一站,车上就剩他俩了。仲辰仍然坚持拎着箱子,跟在简子星后头下车。 “那地方在哪啊?”他笑眯眯地站在马路牙子上左右张望。 “前面。”简子星指了指街尾,“今天街上空,晚上可能下雨。” “可不是吗。”仲辰勾勾嘴角,“蓝色暴雨预警,已经开始闷了。” 简子星这才意识到早上自己就拿着天气预报跟他说过了,还特意从家里找伞带在箱子里。 仲辰笑呵呵地,没有拆穿他的没话找话,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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