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复读,行。你复读,你追求你的意义。我问你们主任,你们主任说你状态不太好,我用脚想都知道跟里面那人有关系,来了解了解他的情况怎么了?!” “了解之后呢?你又要怎么祸害他?”简子星瞪着他,“我初中的时候你就去他学校搞过他一次了!卑鄙!” “了解然后看看能帮点什么!”李经义咆哮如雷,“之前是我们之间的恩怨,现在是生死大事,你怎么想你爸爸?!”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儿子!”简子星的吼声盖过了李经义,在空洞的走廊里不断回荡。 四周寂静了仿佛足有十秒,寂静之中,就连走廊深处厕所里若隐若现的哼哼声都清晰入耳。 大夫忽然动了起来,“什么声?” “好像有人在男厕所。”护士迷茫地回头看,“也没施工啊,怎么放个牌子,我去看看。” 仲辰眼看着她们从自己身边走过,并没有要拦的意思。他靠在c4病房门口,懒洋洋地抱着胸,有些漠然地看着对峙中的李经义。 “你不是我儿子?”李经义忽然重复道,眼带讥诮。 他扒开简子星摁在他身上的手,对上那双倔强的眼眸,“你如果真不是我儿子,就你这不分青红皂白没有家教的毛小子,我早就让人把你扔出去了。你还想稳稳当当上课上学,学校医院无法无天地折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不是我儿子,你是里头那人的儿子。里头那人认你吗?”李经义朝仲辰的方向扬扬下巴,“刚才大夫跟我说他很可能醒不了了。我想问你,如果他醒了,你管他叫一声爸,他答不答应?” 仲辰闻言愕然,下意识扭头往门后看了一眼。 隔着探望玻璃只看到雪白的床被,躺在那里的人连五官都很模糊。 简子星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他喘着粗气静止在那,过了很久才一字一字道:“与你无关。” “真的与我无关吗?”李经义微笑,“子星,你是个聪明孩子,你到底有没有冷静想过现在的局势如何?留给你选的其实只有两条路了。” “第一,你一口咬定认死了里面那人才是你爸。他没什么亲戚吧,你得赡养他。出这么大的事,所有经济负担压在你一个孩子身上,你能担得起吗?现在不向我伸手,半年之后呢?一年之后呢?你学机械做机器人,还要参加什么比赛,厉害得上天入地的,要多少年才能开始赚钱?那时候里头的植物人还活着吗?” 李经义冷笑,“第二,假如你心里还认我做你爸。你养父要进疗养院,你想帮他,同样理所当然要向我求助。听懂了吗?无论你心里怎么认,最后能帮你的都只有我。小孩子爱清高,爸爸护着你的清高,但事情走到这一步,我也得让你知道,什么叫世界残酷!“ “世界残酷,但不会比你和我妈更残酷。”简子星抬眸看着他,“小学二年级,你们两个就已经联手给我上过这人生一课了,我不会忘。” 李经义顿了顿,“那年是我和你妈妈没有处理好。我们想着你还小,趁小的时候说反而不会……你别冷笑,我好歹是你长辈,对长辈这么刻薄,简华是这么教你的?” “清高是他教的。”简子星说,“刻薄是基因,是你给我的。” 李经义愣了愣,而后忽然笑了。 仲辰在不远处看着他——那是一个很“大人”的笑,带着无数层叠加起来的复杂的含义。 “你真是我儿子。”李经义说。 简子星没吭声,半天后他一直钉在地上的脚动了动,往后退开两步。 厕所门开了,一米八几膀大腰圆的男人踉跄着出来,一脸震撼,“老板,刚才……哎!就是你!” 他气势汹汹地往仲辰这边跑,还没跑两步,脚底下又一踉跄,往前扑倒,手撑着地才勉强没彻底摔地上。 仲辰神情很不耐烦,“我绳子呢?” 绳子被护士拿在手里,护士脸色尴尬,“这位……同学,你不能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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