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薏?”锦甯眸光细微地流转,“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儿?” “呀!”姒乐耘拍了下前额,这才想起来什么,“我这个笨脑筋,难怪你不知呢!茯薏是前些日子才升为一等宫女的,原先是跟在父皇身边的三等宫女,不过倒是个贴心人,也算聪慧。” “难怪我瞧着眼生。”锦甯笑着点点头,又侧首问阮矝言,“矝言可知晓这宫女?” 阮矝言想了想,“是个不错的宫女,我曾见过一二回,比之旁的丫头要知礼些。” “甯儿怎这般好奇茯薏?此人可有新奇之处?” 锦甯摇摇头,温声道,“只是觉着矝言说得不错,总觉得这茯薏格外知礼,相貌也比之旁的要端正些。” 眼见台上的皇帝放下酒樽,终于开始夹了两口白龙曜吃,他身后的茯薏便忙拎着茶壶斟茶,那一抬手一垂腕间竟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 锦甯微微回首去问珠忆,对着台上轻扬了扬下颚,“珠忆瞧瞧呢?依本宫看,此女茶艺上的造诣非同小可。” “是,殿下说的不错。”珠忆由衷地感叹,“这宫中的人当真是卧虎藏龙。” 锦甯虽会品茶也略通茶之一道,若说茶艺却是较之珠忆逊色一些,虽说单看茯薏动作便能察觉不同,但若论深浅却是不知太多的。而如今珠忆都叫好,那恐怕这茯薏的茶艺是绝对能排的上前几号的。 膳食正用了五六分饱,皇帝便笑着拍了拍手让乐师退下,朗声道,“今日蒙古国前来觐见,朕甚是喜悦啊!” “尤其是格根塔娜,朕多少年没见你了?”皇帝面色慈和,“这样一想便发觉日月如梭,六年前朕见你时,你还是个不到朕腰高的小丫头呢!” 殿中众人皆附和地笑了起来,格根塔娜起身行了一礼,“多谢皇上,格根塔娜在蒙古时也时常怀念大珝风光。” 皇帝大笑道,“朕把你当做半个女儿,若你欢喜大珝,便常来大珝看看,朕定当每每以贵宾之礼相待!” 格根塔娜欣喜地作揖,“多谢皇上!” 皇帝含笑点了点头,终于开始步入正题,“大珝同蒙古既交谊深厚,若是有机会再进一步便是再好不过了。” 两个大臣也早已受了蒙古大汗的吩咐,对姒琹灏所言之意也早有准备,当下无不笑着应声。 姒乐耘满面笑意的脸却顿然一僵,她眼神晃了晃,她浑身细细密密冒起鸡皮疙瘩,低低喃道,“终是来了……”仿佛心头的巨钟终于敲动,发出沉重的一声响。 锦甯沉默地握上她的手紧了紧,眸中满是温柔的安抚。 姒乐耘脑中空茫而难受,她似乎该心痛,可到了那一刻的前夕,内心又冷静得可怕,大珝盛强,两方又都不愿撕破脸,在这种情况下和亲自然是最好的方法,而大珝适龄公主又仅她一人。 可是不甘的情绪却如同浪潮般一次又一次涌上心头,几乎淹没了她那仅剩的理智。 “皇上。”格根塔娜突然出声,别扭地行了她来到大珝的第一个大珝的繁复拜礼,“格根塔娜有一事相求。” 同蒙古使臣的交谈正切入重点,皇帝被中途打断自然是颇有不悦的,可对方到底是蒙古公主,他便无可无不可地和气道,“格根塔娜且说,若是合理,朕定当允你。” “多谢皇上。”格根塔娜双眼一亮,兴奋地开口,“格根塔娜并非十足聪慧,可依格根塔娜看,若是大珝和蒙古妄图共进,最好的办法自然便是两国结亲,以此巩固长久交谊。” 这话一出,两个蒙古使臣心下疑惑,具对视一眼。 此事公主殿下又如何得知? 姒琹灏倒没想太多,抚掌笑道,“确实是不错,那么格根塔娜,你所求之事为何?” 格根塔娜长长呼了一口气,爽直轻快道,“格根塔娜在大珝有一心悦之人,还请皇上赐婚。” 蒙古使臣顿时面色巨变,根本来不及阻止。 保平殿登时一静。 锦甯眉心柔柔地敛下,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大珝的女子面皮惯来薄,更遑论是未出阁的女子,因此乍一听这蒙古公主热烈而直白的言辞,在场众人皆是懵了一懵才反应过来,他们哪里听过女子说出这等不知羞的话? 姒乐耘的心则几乎是猛烈一跳,她不可置信地呼吸一窒,握着锦甯的手都在微微发颤,若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