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指了指天, 一派仙风道骨道,“此乃天命,天命不可违啊!”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思索着莫非甯和郡主当真乃那不祥之人? 姒琹赟笑了笑, 招来一个丫鬟, 踢了踢那最下方的门板,低声道,“此处可是有异?” 他随着零星几人站在门内, 后头是屏风挡着,倒都是有规矩的,没人越过屏风。但更多人却是站在门外头四处查看,甚至有去围着那乌鸦转的,竟都未发现什么不妥。 那丫鬟忙恭谨垂首应是,将信将疑地蹲身去扣了扣那门板。 喀喀喀清脆几声,众人皆被吸引了注意去。 那丫鬟也是怔住了。 空的? 丫鬟一愣,不由自主地抬首望去,男人眉眼淡笑,分明是赏心悦目极了,可他莫名心头一寒,只得仓皇地高声道,“郡王大人,此处听声响怕是其中有东西。” 众人忙围了过来。 禾致远疾步闯入门内,皱眉道,“打开看看。” 那丫鬟应是,忙伸手去掲那木板,几乎不费分毫力气,那木板轻而易举地便被抠了下来,整一块木条揭开竟都是空的,露出里头的东西,丫鬟探头去看,捂住口鼻干呕一声,跌跌撞撞爬起来缩到一旁去了,脸色煞白煞白。 众人是又惊又疑,有些胆子大的已然探首去看了,守在门前的三两丫鬟拦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得勉强挡在门前,以免冲撞了贵人。 禾致远冷冷瞥了那吕老道一眼,指示身旁的小厮去探探到底是何物。 小厮拨开人群,俯身去看,却见两只看不清形态的黑毛球挤在那不小的木门洞里头,毛发黑褐,又大又肥,隐约还可以看见两条细细长长的尾巴,灰灰的细毛。 仔细闻闻,竟有一股若隐若现的腐臭味,略带腥气,令人不禁犯呕。 那小厮瞪大了眼,胃里不停翻滚,咽了两三口唾沫,嗓音微颤,“大…大人!是两只死鼠!” 众人一片哗然,随后便是惊惧不已,只觉背后一寒,满身的汗毛竖起。 死鼠!!! 竟是两只死鼠! 不时夹杂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众人纷纷坐立不安,人喧马嘶、七嘴八舌,顿时场面乱成一锅粥。 ——甯和郡主是被陷害的! 谁人不知老鸪喜腐尸之味? 这显然是有心人竟故意设计,使那老鸪寻着腐鼠味飞到甯和郡主院中的!这腐味常人难察觉,但老鸪灵敏,便是一丝丝味道也能寻到。 难怪先前拼了命撞门呢! 若他们没发现,甯和郡主那不祥的名声岂不就坐实了?! 禾致远脸色倏尔沉了下来,冷声道,“还不快将那腌臜之物从殿下门中取出!” 又几个小厮也应声而去,带着几根木棍子,将那两只死老鼠杵出来,两只肥大的黑老鼠便软软地瘫在地上,灰沉沉而炸起的毛发,满身肮脏。 有受不住的女子甚至是丫鬟皆也干呕了起来,脸色雪白,额迹流下一股股的冷汗,打湿了发髻。 禾锦华脚步一个踉跄,一阵惊悸。 怎会!怎会有死鼠在那门中!? 吕老道脸色也不大好看,神色阴沉沉的,心中暗骂了禾锦华千百遍,已然在思索如何将自己安然无恙地摘出去了。 “殿下!”只听几道惊呼,众人闻声望去,却见锦甯眼皮一翻,惨白的小脸儿却是连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身子依旧打着颤,竟是要昏过去的模样,宝念与珠忆二人小心翼翼扶着她,惊忧不已。 “本宫无碍。”她嘴唇哆嗦着,勉强地牵了牵唇角。 安常静也被身旁的婳心婳义小心扶着,她努力站稳,厉声命令道,“快将殿下扶去歇息。” 众人此时是一句话也再不敢多说了,暗暗义愤填膺地嘘声。 究竟是何等恶毒之人才会想出这般阴毒的计谋! ——谁会想到这门内有死鼠!!? 不说郡主殿下此次被诬陷之事,便单论死鼠这般腌臜乃邪物!若是此次没发现岂不是一直要夹在这门里了?闺阁中藏着两只死鼠,单是想想便令人胆颤心惊浑身冰凉! “本宫无碍。”锦甯嘴唇微微翕动,轻却坚定,“此事为重。” 她吁吁又轻喘了几口气,良久,几分虚弱地温声道,“事发含甯阁,女儿不能撒手不管…再者,事关我顺文王府颜面,甯和贵为一品郡主,怎可这般便一走了之?” 众人听闻只觉眼眶一热,这般气度的郡主殿下,他们先前竟信了那老道一面之词,甚至有那般的阴暗心思,实非人哉! 有女子低低地啜泣声响起,“郡主殿下这般风骨,我等万般不能及也……” “殿下乃真君子……” “仁者之心,与殿下相较,我等…实属不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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