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真是大意了,一个棋子而已,又何须这般动怒呢。 “祖母说笑了,父亲是家主,全府上下本就皆由他管理。” 她闲适地放下茶盏,“后院之事,虽说由我等女眷来协理,可父亲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她瞥了眼老夫人有些灰白的脸色,浅笑着继续道,“此事交予父亲才无可非议,毕竟,在其位,谋其职,我等皆不可妄自决策。” “祖母以为呢?”她眸色无辜,却仿佛意有所指。 老夫人身子虚弱一晃,语气也算不得好了,“就按甯儿说的做罢。老身乏了,尔等退下吧。” 众人端正作揖,一同回道,“是。” 禾锦衣脸色煞白,悄悄地看了一眼兰落,缓缓随众人一同退出门外。 “嗤,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禾锦瑟拨了拨大红的指甲,不屑地瞥了一眼禾锦衣。 “姐姐,莫要再说了,天经地义的事多说无外乎浪费口舌。”禾锦绣甜甜笑着,一派天真。 两姐妹一唱一和的,让禾锦衣眼眶微红。 二人瞥了一眼锦甯,见她并无插管之意,不屑地瞥了眼楚楚可怜的禾锦衣,继续嘲讽。 “罢了罢了,你说的对,不过有娘的总比那没娘的好,我们去看看二姐姐吧。”禾锦瑟放下手,望向禾锦绣道。 “听闻二姐姐在太后娘娘寿辰上大放异彩,我也想取取经呢!”禾锦绣冷哼一声,与禾锦瑟对视一眼,一同走向荣华楼。 ——哼,同为庶女,凭什么你却去得了太后寿辰。 寿辰前我们动不了你,寿辰后还不能好、好探望一下吗。 锦甯搭着珠忆的手,看了看门外的日头,另一旁的宝念会心打开素白的油纸伞为锦甯遮住烈日。 锦甯向后一瞥,却见禾锦衣在听到禾锦华的名字后身子微微一颤。 ——这事,与禾锦华有关吗? “宝念。”锦甯柔柔出声。 “奴婢在。” “查查二小姐前些日子与兰亭苑有无往来。” “诺。”宝念恭谨应声。 “阿姐!”禾锦垣的声音由远至近,带了些急促的味道。 锦甯停下脚步,眉目柔软,“垣儿可有事?” 禾锦垣跑近了,撒娇道,“阿姐与我一同去书院吧,我有事要同你商议。” “自是好的。烈日炎炎,垣儿与阿姐同行可好?” 禾锦垣亲昵地挤进那把不算大的素白油纸伞,“求之不得。” ** 清心堂 老夫人面色不虞,用力将身旁的瓷杯丢在地上,冷声呵斥,“废物!”她瞥了一眼两个粗使婆子,两人会心放下兰落。 兰落吓得一颤,茶杯早已四分五裂,剩余的滚烫茶水溅在她身上,她不禁瘫软在地上。 她哆哆嗦嗦的,“老夫人,老夫人,贱妾错了,贱妾错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面色阴沉,“滚回你的兰亭苑,记住,你目无尊长,不懂规矩。” 兰落瞳孔放大,泪珠欲落不落,倒真有股梨花带雨的味道,可偏偏她上头压着一个安常静…… “诺。”那一滴泪珠终于掉落,兰落面色灰白,嘴唇也没了血色,“贱妾目无尊长,不懂规矩,可此事与衣儿无关,恳请老夫人饶了衣儿。” 老夫人面露不屑,“这是自然。”语罢,她向那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依言将兰落架起,半托半扯地拉着她去兰亭苑。 “哼,贱人果然就是贱骨子,此等废物,老夫人无需为此伤神。”马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她挥手让众人下去,小心地为老夫人顺气。 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