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宋姝的声音,陆深的睡意立即便从脑子里驱走,心里屏着一口气,颇有些提心吊胆的滋味。 “嗯?” 没了之前的暧昧,反倒带着点不确定,像是等待宣判前的犯人。 “你有通房吗?” 她抬眸,那双略显红肿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从小祖父便教她理智,她也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用事的人。但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人告诉过她该以什么姿态又从哪种角度去考虑分析。 于她而言,她习惯于他人向她投来艳慕的目光,也知道该以什么方式表达自己无声的不喜。 可眼下这般状况,她是第一次,只能按着自己的心意,懵懂试探地往前走。 闻言,陆深的眉梢微挑了挑,转眼便猜到她这么问的原因。 他轻笑一声,搂着宋姝的手紧了紧,嘴里说的话好似与宋姝的问话毫无相干,可宋姝偏偏听得面红耳赤。 那人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餍足后的食髓知味。 “于这事,你是我全部的无师自通。” 像是停不下来,说话时另一只手也不消停。 想到自己那做了多年的梦,陆深搂着宋姝的手紧了紧。 于她,他的确是无师自通,但也不免熟能生巧。 至少在那梦里,他已是做了无数次。 不知是碰着了哪儿,宋姝疼得倒吸了口气。 陆深原本要继续往下说的话就这样截然而止,话语在舌尖饶了一圈,“我让嬷嬷拿了药,睡前已帮你涂过一次,过一两天就会好。” 似是心疼,说话时略显急促,嗓音丝毫不见之前那般的蛊惑。 “不许!” 见陆深的手又要往那里探去,宋姝连忙抓住陆深的手,脑海里只剩下陆深方才说的话——他帮她涂,他帮她涂…… 脸侧两颊烧得滚烫,宋姝恨不得把自己埋在一个山洞里,永远别出来见人。 看着躲在被子底下的宋姝,陆深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他收回手,搂着她,掀开被子让她透气。 “好,不闹了。” 顿了顿,担心宋姝还在纠结之前的问题,索性搂着她细细道。 “我没有通房,至于昨夜……我也是初次,以后我会更小心的。” 更小心? 更小心干什么? 宋姝别过脸,觉得眼前的陆深与之前的每一个印象都不符。 在自己府里的幼年陆深,是自大猖狂又极其幼稚的; 在玉槐树胡同的陆深,是镇静自若运筹帷幄的; 在宜州行宫的陆深,是似是而非令人看不清的陆深; 而现在的陆深,是满脑子荤话上头的…… “你起开,我们还需去给父王母妃敬茶。” 于这种事,宋姝从昨夜便已明白,自己是说不过他的,索性就不说。 她作势要起身,锦被从她如玉的香肩上滑下,露出令人烟波缭乱的双峦。 见状,陆深搂在她腰间的手连忙用力,将她按压在床铺上。这笨蛋,不知道大清早的最容易出事么。 宋姝皱眉,刚想开口抱怨,便听到陆深饱含暗喻的声音响起。 “你若是想要,大可起身。” “……” 来回在嘴里细想了两遍,宋姝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陆深,你闭嘴。” 气急败坏地开口,倒引得陆深轻笑。 “不要去,我早早便与他们俩打好招呼,今晚一起去吃晚膳就行。” 话说得及其随意,陆深搂着她在被子里磨磨蹭蹭,好像这便是理所应当。 宋姝却突然想起赵嬷嬷的话,原来主子们的随意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嘛。 “便是不去敬茶,那也该起了。” 本以为自己府已经够随性了,没想到荣王府更甚。 确实该起了,等在外边的书墨在屋檐下焦急得不像话。眼下已快到了午时,按这个时辰,平日里姑娘都已经起了好几个时辰。 想到昨夜里进屋的那副萎靡场景,书墨就忍不住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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