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的人就给她来了电话。 苏桃瑜浑身一震,想也没想就接起来,“沈岁知你在哪儿?!” 对面沉默几秒,传来一道男声,用的是英语:“您好,您是机主的家属吗?” “……我是她朋友。”苏桃瑜指尖发凉,“她、她没事吧?” “是这样的,由于村庄突发山体滑坡,机主受了伤,因为她不是本国人,所以需要联系家属来接她。” 说完,那人报了串医院地址和联系方式,以及沈岁知的病房位置。 苏桃瑜那口吊着的气儿倏地就松了,连连道谢,随后挂断电话。 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没死,人没事儿。”她舒了口气,把刚才的通话录音给晏楚和听了一遍。 晏楚和只一遍就记住了医院地址和电话,他对苏桃瑜道了声谢谢,随后便抓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同时对徐助理道:“申请航线,现在就过去。” 苏桃瑜目送他们离开,这时才发现那个装着平安扣的盒子还在手里,她不由尴尬地眨眨眼睛。 ……算了,等他们俩和好回来后再给也不迟。 - 沈岁知醒过来的时候,有人正拿手电照她眼睛。 她用中文骂了句,当即抬手推开对方,艰难地恢复视力后,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周围环境疑似医院。 沈岁知脑子发昏,她只记得她订完机票后就躺回床上睡了一觉,结果中途被轰隆隆的巨响吵醒…… 然后怎么着来着? 哦对,她出门去看,结果看到铺天盖地朝这边奔涌过来的树木和泥土,还有无数拖家带口逃离这里的人们。 沈岁知虽然知道自己倒霉,但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倒霉。 她记得自己跑路前把手机和日记本带上了,但此时身上似乎并没有这两样事物,她心中一空,登时想要坐起身来。 还没挣扎两下,肩膀就被人不由分说地按住,耳边传来陌生男声,用的是当地语言:“等等,你别急!” 沈岁知没再动弹,她皱着眉头看向对方,却见是位穿着白卦的医生,原来她真的在医院。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本子?”她拉住对方手臂,问,“我当时应该抱得很紧,不会丢的。” 医生愣了下,指着床头柜,“是这个吗?” 沈岁知闻言扭头,果然看到了自己的日记本和手机,她不由重重舒了口气。 “谢谢。”她将日记本上的泥土拍掉,珍惜地拿纸擦干净,医生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 “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他惊叹道,“经历过这样的灾难后,你醒来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庆幸自己没有死掉吗?” 沈岁知抬眼看他,“我确实没有死掉,我睁眼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医生被她噎得无言以对,只得轻咳两声,对她说:“你很幸运,距离安全位置很近,只是部分擦伤和而已,另外你的左脚踝有些扭伤,近期最好避免剧烈活动。” 沈岁知经他这么提醒,才后知后觉简单活动活动身子,擦伤倒是不打紧,主要是左脚踝的扭伤有点儿疼。 还真是大难不死。 她在心底感慨着,随后抬起脸问医生:“麻烦你了,我睡了多久?” “快要一整天了。”他说,“放心,我第一时间给你的同伴打了电话,是那位……啊,我不认识中文,当时搜索了一下,是念‘苏’?” 那声“苏”的发音怪怪的,听得沈岁知哑然失笑,她重新纠正医生的口音,耐心地教到他学会为止。 学会单字发音的医生由衷道:“中文好难。” 沈岁知笑了,调侃道:“用你手机里的翻译软件,还是足够沟通的。” 这话说完,她便愣了下,突然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可以这样从容自若地跟陌生人聊天打趣了。 医生还有其他病人要忙,沈岁知便目送他离开,看着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人,传来几声简单的交流。 沈岁知收回视线,没有过多关注。 哪知下一瞬间,医生便错开身子,对她说道:“嘿,‘苏’来了!” 沈岁知心想苏桃瑜怎么来这么快,她转过头,嘴角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看到了她极为熟悉的清隽眉眼。 沈岁知微张着嘴,怔怔望着对方。 晏楚和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瞬间,随后便同医生纠正:“我姓‘晏’。” 医生自信满满地学出一声“yeah”,晏楚和缄默片刻,没说对错,让他先去忙工作了。 病房中不止沈岁知一名病号,虽然是不同地域的人,但大多对这位突然出现的英俊男人感到好奇,或多或少都有打量的目光落在晏楚和身上。 直到晏楚和走到床边,沈岁知才干巴巴地晃晃手:“……嗨。” 晏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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