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打了电话,安排了行程上的事情,又叫她来医院送些东西。 苏裴做了一个长而且混沌的梦。 梦中没有声音,只有画面,他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与贺一鸣的离离合合——他和贺一鸣在人群中不停地相遇。时间分不清前后,他们一会儿一起在学校里散步,一会儿在片场争吵。 他想抓住挽留那些开心的闪光时刻,也想阻止他们的争执。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在这焦虑和痛苦中,苏裴睡得并不安稳。他像泅水的人呼吸困难,终于挣扎着醒来了。 苏裴醒来的时候,先看到床边输液的袋子,他没想到自己又犯了一次病。 “苏裴。”贺一鸣声音无比温柔。 一瞬间,昨晚所有的回忆都涌了上来。他怎么和贺一鸣去的那套别墅。贺一鸣的试探发怒,把他强压在沙发上。他们又把话都说开了。 最后是贺一鸣追着他那一句“我爱你”,比梦更不真实。 苏裴慢慢转过头,他看向贺一鸣,但他不敢盯着贺一鸣的脸看,他只看到贺一鸣的右手上贴着止血绷带。 “谢谢,送我来医院。”苏裴说。他声音有些沙哑。 贺一鸣知道这时候苏裴需要休息养病,而且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他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好重新开始。 尽管他现在很想抚摸苏裴的头发和额头,想给他温柔的抚慰,但还是忍住了。 “医生说你最好再留院两天。要不要我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小曲奇怎么安排?”贺一鸣问。 苏裴只要过了自己的手机。他叫贺一鸣回去,这是在医院,他没有危险了,还有护士和护工照顾,贺一鸣不必耗在这里。 贺一鸣说“我叫助理今天上午送些东西来,等她来了我再走。” 苏裴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又缩回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助理送来了一些日用品,还给贺一鸣带来了电脑。贺一鸣本来是想留在病房里,但看现在的情形,他如果一直在病房里,苏裴可能根本没办法彻底放松。 贺一鸣提着电脑站在苏裴病床边,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还在沉睡中。 他轻声说“我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下午时候,苏裴的母亲文心兰带着小曲奇来了医院。 现在是暑假,小曲奇这两天没有兴趣班,文心兰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好在旁边,听到说苏裴又住院了,她一定要来。 文心兰没想到苏裴这一年多时间病情没转好,反而加重了。她太难过了,苏裴从小就容易生病,没想到成人了又遗传了他父亲那边的心脏病。 “你早该戒烟的,我也是没有一直盯着你……你接下来什么工作都不许接,听到没有?好好休养。”文心兰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擦眼睛。 小曲奇趴在床边,只是眼巴巴看着苏裴,好像不把爸爸看好了,爸爸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苏裴低声对小曲奇,也是对文心兰说“明天让小曲奇去她妈或者她舅舅那里,麻烦他们这个暑假多照顾了……” 文心兰紧张“怎么了?” 苏裴说“我想趁着这空档,把手术做了。” 小曲奇一听苏裴说要做手术,她的脸色立刻白了。不管她多聪慧早熟,毕竟还是一个小学生,经过了父母离异,现在爸爸又要动手术,她不可能不害怕。 文心兰还算镇定“也好,你年轻,做好了手术恢复得快。” 和苏裴说过事情,文心兰把自己带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