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从安皱眉,秦棠挣脱他的手,拖着行李箱往前走。 走了几步,她停住,转头看他,说:“你先别告诉我爸妈。” 贺从安有些无奈挫败:“我没说。” 秦棠抿紧唇,“嗯。” …… 回到家,秦棠把自己陷入柔软的沙发,眼睛出神地盯着天花板。 良久。 她回到房间,从柜子里拿出那张证件,手指轻轻划过那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是蒋川没错,证件上的名字却不是蒋川。 那张照片下的名字是—— 陆邺。 她知道他以前做过卧底,也猜到蒋川这个名字大概是他做卧底所用的名字,她相信他,除了这个名字之外,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至少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这就足够了。 秦棠闭上眼睛,脑子晃过那个暴雨的傍晚,整片灰暗的世界,两车相撞,惊恐的尖叫,滚落半崖,陷入昏迷,直至醒来,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意外,太突然。 本来以为只是个噩梦,醒来才发现是真的。 一切都变了。 那时候她也受了伤,陈敬生重伤,周旗头部重创,昏迷不醒,当时她只有19岁,所有的变故压得她喘不过气,每天都浑浑噩噩,事故后续全部由家里人处理,她没心思去过问,只有一次隐约听见他们的谈话,知道对方开车的人姓陆。 那辆车上,还死了一个人。 死人了。 19岁的秦棠害怕极了。 身体刚好一点,根本顾不上自己,忙着陪截了半条腿的陈敬生,那时候陈敬生脾气暴躁到了极点,每天醒来都在发脾气摔东西,他说自己是个废人,要跟她分手。 周旗整日整日的沉睡,彭冉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几乎崩溃,被父母送出国休养。 在所有人都以为秦棠也要垮的时候,她熬过来了,一整年的时间都在英国陪陈敬生做复健,陈敬生恢复得很好,也很少再发脾气,戴着假肢也能跟正常人一样走路,跑步。 甚至还能跟以前一样看赛车,只要他堂堂正正的站着,没人发觉他是个残疾人。 除了周旗还没醒,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直到陈敬生执意参加曼谷tt赛,一切都结束了。 ……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秦棠睁开眼。 有一瞬的迷茫。 摸进背包,摸出手机,盯着屏幕上的“蒋川”,愣愣出神。 快要挂断时,她才接通这个电话,“喂。”嗓音细而哑。 蒋川顿了一下:“嗓子怎么了?” 秦棠深吸了口气,说:“没事,有点口渴。” 蒋川笑了:“现在在哪里?” “在家。” “喝水去。” 秦棠爬起来,“好。” 秦棠去冰箱拿了瓶水,拧开瓶盖,冰凉的水灌入喉咙,凉到心底,整个人清醒了,“我喝完了。” 蒋川笑:“我听见了。” 秦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蒋川,你说案子结束后给我个交代,是指什么?” 右手手背上那朵格桑花一如既往的娇艳。 蒋川说:“过去,还有未来。” 秦棠抿唇,“好。” 蒋川叮嘱:“生日没法陪你过,想要什么就去买,用我给你的那张卡。” 秦棠:“好。” “下回给你补。” “好。” “这几天曹晟在北京,有什么事他会直接联系你,你有事打他电话。” “好。” “还有……” “好。” 蒋川笑出一声:“我还没说完。” 秦棠就说:“没关系,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担心我,多担心自己,你说过,要死也死在我身上,我等你给我交代。” “好。” …… 第二天深夜,榆林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