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说了句“裴总到了”,人群中出现了短暂的骚动。 所有人齐齐回头,裴行舟单手扣着前襟衣扣,露出腕上的名贵手表,修长的手骨节如竹。 他一身手工西装熨帖合体,是意大利匠人亲自量身定制,到腰身处收起优雅弧度,盖住他的挺翘的臀。 他穿着切尔西靴,刚好收住他有力的脚踝,他迈着长腿沉静向前,身边拥了五六个人殷切说话,他淡淡听着,并不回应什么。 裴行舟今年三十一岁,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候,事业有成,权力地位傍身。 按说一个男人在他这个年纪,取得这样的成就,身上难免带了些有钱人特有的自矜和鄙薄。 可他没有。往那一站,周身气度深沉、内敛。金钱权势,旁人的阿谀奉承,没有让他骄傲自得,反而成就了他的眼界和胸襟。 不少人迎上去,主动跟裴行舟敬酒。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过,他从上取走一杯香槟,微微举杯,向那些打招呼的人示意。 所过之处,人人景仰。 不知他看没看到她,也可能一个小小的庆典台,不值得他分神注意,哪怕视线需要从一边转到另一边,他也是快速掠过,绝不在她所在的地方停留半分。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不会再打扰她,他一向重诺。 她独自待在台上,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说不娶她,可是他们却在别人的婚礼上见面,这是多么讽刺的事。 不过这样就很好,他们本就是毫无交集的人,遇到他,跟他在一起,更像一场意外。 现在意外结束,各自重归轨迹,互不相干。 他们本该如此。 一点钟庆典开始,重金请来的乐队准时演奏,宁语迟拿起话筒,说:“请还没入场的来宾抓紧入场,我们的婚礼马上开始。” 两方亲朋都已到场,站在草坪上等待观礼。 新郎已经上台,站在宁语迟身边玉树临风。伴郎都是一群二世祖,在一旁闹哄哄的,又是喷彩带又是洒花瓣。 婚礼开始,新娘挽着自己的父亲,也就是王总,两个人从红毯那边远远走过来。 父亲把女儿交给新郎,新郎挽着新娘入场。身后四个花童,两个小女孩扯着婚纱裙摆,两个边走边撒花瓣,花童娇小可爱。 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手臂裸露在外也不算特别冷,或许这就是天公作美。 宁语迟介绍完双方新人的恋爱旅程,一旁的电子大屏上,播放了双方朋友们录制的祝福视频,搞笑催泪皆有,弄得人哭笑不得。 主婚人上台发表致辞,接下来要请证婚人宣读结婚证书。 宁语迟看了眼提词卡上的名字,先是静了一瞬,但很快地,她露出得体笑容,说:“有请证婚人,裴行舟先生宣读证书。” 宾客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裴行舟站在人群前方,接受众人钦佩的目光。 他昂首阔步,走上前来,从宁语迟手中接过话筒。 他的指尖无意擦过她的掌心,短暂接触带起一阵电流,她收回手,那一瞬间若有似无的触感,还在停她的掌心。 她压下心绪,默默退到了后方。 侍应生端着托盘,将双方的结婚证呈上来。 裴行舟拿起其中一本,对着上面的文字进行宣读。 他声音清冷,讲话掷地有声,是常年身居高位的沉稳,笃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