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说:“是琵琶声停欲语迟的语迟。” “原来如此。”徐母点头,又问,“语迟呀,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干工程的。” 宁家只能算中产,不缺钱,但比起裴家和徐家这样的世家,到底还是差了些。 徐母温柔地笑:“配行舟是差了点,不过也是,行舟自然是不介意的。语迟现在做什么工作?” 这话里什么意思,宁语迟不是听不出来。 她还是认真回答:“在f台做主持人。” “f台的?那不是前段时间那个……” “对,就是我。”宁语迟笑眯眯的,“那个小三,是吗伯母?” 徐母端起茶杯,托在手心里,说:“是想起了那个新闻,不过女人家在那种地方,就是容易沾是非,还是换个单纯点的工作环境比较好。亏着行舟信任你,不然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行舟找了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宁语迟说:“伯母不用担心,这份工作行舟很支持。” 徐母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别有深意:“语迟,我看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有些话,伯母就直说了。对行舟这个身份来说,他的婚事,不止是一桩婚事这么简单。试问将来你嫁给他,能给他多少助力?一旦铭显集团出现经济状况,凭你家那小小的工程,还有你家背后的人脉,能帮他解决多少问题?” “你肯定觉得,这是你跟行舟之间的事,凭什么由我一个外人插嘴?我们徐家跟裴家不止是世交,我跟他妈妈,也是多年的好朋友。行舟是我看着长大的,论起来,他也算我半个儿子。” “伯母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只是想劝你考虑清楚,你年轻,漂亮,再过几年,你失去这些的时候,等行舟玩够了,收心了,你觉得他会不会娶你?” 楼上的书房传来开门的声音,徐母喝了口茶:“我言尽于此,你若是个聪明人,就该自己考虑清楚。” * 那天后来,宁语迟一直想着徐母的话,她知道后者这样说,有让她知难而退的意思。 但她还是进了心里。 主要是那一句:等行舟玩够了,收心了,你觉得他会不会娶你? 她甚至都不用想,答案是什么,那晚在棋牌室里,她都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他亲口说的,他做不到。 没错,她配不上他,宁家不能给裴行舟任何助力,甚至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不相配的,身份地位从不对等。 她就像他一时慈悲捡回家的宠物,开心时逗弄,不开心就搁在一边,丢了不去找,回来了,就继续养。 再没别的。 徐母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落在她心上,每个字都极有份量,砸得她愈发清醒。 或者说,本来已经够清醒,而她的话就像刺进皮下的针,大部分时候还好,但凡稍有不慎,就会猛然刺痛到她,偏不流血。 难怪古代皇宫里,折磨宫婢都喜欢用针扎。 面上看着完好无损,内里早就千疮百孔,叫得再痛也看不见伤痕。 好在最近工作繁忙,也没有太多时间给她处理感情。 到了年关,电视台简直忙得不行,春节将近,跨年晚会过去没多久,f台春晚还在紧张的彩排中。 宁语迟是f台春晚主持,彩排是从早到晚的,虽然不是直播,可也要尽量避免差错。 每天下班到家,都已经很晚了。 这天从车上下来,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住宅楼很高,等电梯的只有她一个。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