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想看,一路拉到最底,最新的一条是一点多,问她在哪儿。梁月将手机屏幕暗灭,却又还是不忍,又点开,回了一句:我在蒋泊舟家,没事,你睡吧。 何绵绵的消息秒回。消息框一弹出来,梁月就把屏幕按灭。像是烫手的山芋,手机被梁月丢到沙发上,陷进衣服里面。绿色的呼吸灯一闪一闪,要比梁月的呼吸自然得多。 烦躁更甚,只怕除了烟草无法可解。 “怎么醒了?” 梁月猛地转身。 蒋泊舟站在楼梯上头,灯光幽暗,将他眉弓衬托得更高。他身上穿着睡袍,系带松散,倒不如说是挂在胯上。 被捉住一样,梁月满身只剩下尴尬,目光从蒋泊舟身上移开,转身继续在包里翻,将东西都翻出来,带着烦闷,丢到一边。 “找烟?”蒋泊舟问。 梁月手上动作停下。“你把我烟收了?” 梁月回头瞪他,满眼写着难以置信。蒋泊舟丝毫不安都没有,走下剩下几层阶梯,趿着拖鞋,踱到玄关处,勾开抽屉,摸出一个烟盒来,又搭上一只打火机。 梁月伸手去拿,那烟盒却连她的手指尖都没蹭到。蒋泊舟将那烟盒和打火机一收,睡袍口袋深深,将它们齐齐吞下,抽屉空空,连合上都不必。 “蒋泊舟,你别太过分。” 蒋泊舟眉眼冷冷,往她走近一步,“饿吗?做点宵夜给你吃?阳春面怎么样?” 梁月眉心皱成川字,看着他揣着她的烟走向厨房。 蒋泊舟抬手打开墙上的吊柜,将挂面取出来放在一边,拎起电磁灶上的锅,接了小半锅冷水,将锅放回电磁灶,按亮开关。 “我不饿。”梁月伸手过来,将刚刚开启的电磁灶按灭。 蒋泊舟跟她对视一眼,满眼都是看孩子玩闹,又把电磁灶打开。 “把烟还给我。” 蒋泊舟不给,她伸手便去探进他睡袍口袋去夺。 连烟带打火机,手腕都被蒋泊舟捉住。 “阿月,跟我一块戒烟好不好?” 梁月眉头皱得更厉害,手指收拢,浑身炸毛一样,只将自己的手握紧拽回来。 “你要戒你自己戒。”梁月掰开烟盒,捏出一支烟来,叼在唇间,还没点,她斜眼睨了那未开的水,不满且轻蔑,“你要煮,你也自己吃。” 梁月转身往阳台走,打火机啪嗒作响,阳台门打开,阳台门关上。蒋泊舟隔着玻璃,看见她指尖烟雾笼起来,将她包裹着吞噬。 手里飞出去的蝴蝶,哪里会回到原来的手心。春秋大梦。蒋泊舟将灶上的水关掉。 冷风如冷水,当头一泼,最是醒人。 梁月合眼,扶着栏杆吞吐烟雾。 两根烟抽完,终于将胸中沉沉乌云吐出,浑身都凉透,手脚像冰。 一转身,蒋泊舟站在阳台门内,隔着一道玻璃,双手抄在睡袍衣兜,看着她。头发仍是起床时那样乱。 梁月捏紧手中烟盒,推开阳台门,迈进屋内,反手将阳台门在身后关上。 蒋泊舟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她跟前,衣兜里的手抽出来,握住她的手。温热贴上冰冷,将烟盒跟打火机从她手中抽开。 她不再挣扎,也不说话,由得他去。 “总是夜里睡不着吗?”蒋泊舟把梁月的烟盒打火机揣进衣兜中,“昨天也这样。” 梁月只觉得自己像个杯子,杯里装着烦躁。刚刚清空,眨眼间又把杯底盖满,眼看着就要往上升,向杯沿爬。 “工作上的事情?还是谁?能跟高考一样让你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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