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他继承我的衣钵,但是作为臣子,即便他再有才干,日后也逃不过和老夫一样被皇帝猜忌的下场,最终不是战死沙场,便是死在皇上的手上。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九皇子,如此,他日后能为百姓做到的事,倒是比我这一介武夫可做到的多得多了!” 兵部尚书为镇远将军一心为民的意志所折服。只是,他反复思量,仍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对镇远将军道:“我亦很欣赏骑都尉,九皇子是他再好不过。只是,近几月我查了下他入朝为官的这一年半以来的所作所为,发现无论是永安庙救济病民,开封农庄,还是行军打仗、筹措粮草,直至后来被圣上发现他的身世,未免都过于顺利了些。” “就像是——”兵部尚书拧着眉头顿了顿,道:“就像是背后一直有只手在推动这一切一般。” 是了,一桩桩,一件件,仿佛从一开始就是要送他回到九殿下的这个位置一样。 而且思虑十分周到。 先是永安庙假借少年神医的身份,救治难民,先得民心。再通过秋燕山围猎进入太学院,通过云太尉入了兵部,通过治理兵部与射箭场上展露骑射才艺,先后得了自己与镇远将军的赏识,并前后完成了筹措粮草,开设农庄,赈灾三州等数件收获民心的大事。有了这些铺垫以后,云州刺杀便显得不那么像是一个意外,而像是——早就知道,并借此机会接近皇帝,让皇帝发现他的身世一般。 一环套一环,得了民心、也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有了自己与镇远将军,以及万三钱这样的支持者。 再揭开身世,便像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只等揭幕一般。 此时在皇上眼中,他也不仅仅只是卿贵人留下的孩子、九皇子一个身份这么简单,而更多的还是“当年永安庙救济百姓的少年神医”、“开粮赈灾得到百姓感恩戴德的不知名神商”,以及“从战场上归来,立下赫赫大功的年轻骑都尉”。 试问,如此多的政绩相加,皇上又怎会不急着恢复他的身份,借此树立皇家的名声,聚拢燕国民心? 而若是没了这一切,早在一年半以前,他的身份还只是宁王府的庶子的时候,有人让皇帝知道他就是当年卿贵人的那个早产子,只怕皇帝根本不会相信,还要治他一个大罪!而即便相信了,恐怕也不会如此轻易地为他恢复九皇子的身份。 这其中无论哪一环,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可能只是陆唤一个人办到的。即便他年少天才,可是逐渐在燕国兴起的那种植技术、温室大棚,是怎么回事?莫非也是他发明的吗? 所以,也就是说,从永安庙与秋燕山之时,陆唤以及他身后的人便设计好了这一环环? 可是当时在长春观,陆唤得知他自己身世时的惊愕,又不似作伪,兵部尚书是亲眼所见的,所以陆唤在那之前,是完全不知晓他的身世的。 那么,从一开始,到底是谁在推波助澜……? 兵部尚书百思不得其解,又无法找到任何陆唤身后有人的蛛丝马迹,于是只好将疑问按捺在心中,暂且不提。 …… 而此时此刻的御花园内,宿溪被陆唤的那双眼睛看得十分慌乱,脸上犹如煮熟了的鸭子一般烫到不行。她移开视线,想转移话题,可是陆唤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以至于她大脑当机,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宿溪的手机突然屏幕一黑,没电自动关机—— 宿溪:! 屏幕黑掉,再看不见陆唤执拗的神情与那双让她心慌意乱的眼睛了,她反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宿溪赶紧站起来拍了手机一下,十分夸张地叫:“没电了?天呐,没电了,糟糕,居然没电了!” “崽,你还看得见我吗?!”她朝空中挥了挥手,非常遗憾地道:“我手机没电了,看来只能先下线了,呜呜呜你从皇宫回去注意安全!” 仍站在御花园的陆唤:“……” 充电器就在你的右手边。 观察她那个世界久了,他发现她经常用一根白色的线将她的板砖与插座连接起来,他渐渐地便也学会这些东西的叫法了,很多电器都需要充电器,热水袋是这样,手机也是这样。 宿溪把手机丢在一边,冲进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拍了拍发烫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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