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哦!”王敏见她娘没能把话题引到家里的几亩地上,心里有些失望,她咬了咬嘴唇,这才不甘心的闭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一早,卯时初刻,李妈妈跟着一顶小轿就到了王家门口。 此时已经是夏季,天亮得颇早,但太阳未出,因此还算凉爽。 张芝麻和陈氏母女早已经收拾妥当。 见李妈妈等人到了,陈氏赶紧迎上去。 “哎呀呀,妹子来得好早,路上可都顺利?” 李妈妈嘴里含了笑意,“喜事嘛,自然是越早越好。咱芝麻可收拾妥当了?能走了吗?” “妥当了,妥当了。随时都可以走。”陈氏忙不迭答道。 李妈妈点点头,“那就好,闲话我也不多说了,趁着这会儿还凉快,妹子就带着人先走了。老姐姐您若是有啥要和芝麻说的,可得抓紧了,哈哈哈哈。” 陈氏和张芝麻能有什么话好说的!现在俩人能好好说话不吵架就已经很难得了。 果不其然,听了李妈妈的话,陈氏和张芝麻的脸色齐变。 陈氏垂了眼皮,下巴一抬,“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孩子啊,调皮惯了,不怎么恭顺,你们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不用顾忌什么。” 李妈妈老脸一僵,尴尬地笑了笑。 张芝麻则冷哼出声,“临走前我送你一句箴言,那就是做人厚道一些方能积福积寿。”到底有李妈妈在跟前,张芝麻不想给人留下牙尖嘴利的印象,只回了一句就住了口。 她挎上一只小包袱,抬腿就走,连一丝留恋也没有。 李妈妈连忙替张芝麻掀开轿门,张芝麻一矮身坐了进去。 “走吧!”李妈妈对着两位轿夫道。 两位轿夫连忙起了身,带着张芝麻一颠一颠地走出村口,又朝着浑阳城走去。 有那早起的街坊见了,少不得鄙薄陈氏几句,“呵,儿媳妇打发走了?得了几个钱?得有不少银子吧?” 陈氏含混应了一声,臊眉耷眼地回了家,关紧了大门。 想起张芝麻毫不留恋的样子,陈氏的心里还颇有几分不自在,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小贱蹄子,这么着急走,这是上赶着给别的男人生孩子去了!不要脸!” “娘,人都已经走了,您就不要再琢磨了。”王敏微笑着挽上陈氏的胳膊。 陈氏只有看到女儿时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好,不琢磨了。走都走了,还有啥可琢磨的。她这一辈子啊,呵呵,一眼就能望到头喽!贱草一般的命运,随人踩踏罢了。又是寡妇又是典妻的,命苦的比那黄连也差不离了。我的女儿就不同了,将来那是要过好日子的,说不准啊,还能凤冠霞帔呢。” 王敏听了这话,说不得意那是假的。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嫁到熊台镇李老爷府上了,虽然未来的相公只是李老爷的庶孙,但那正经也是名门之后,是个读书人,跟那些土里刨食的庄稼汉子可不一样! 说不得,将来真的能凤冠霞帔!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自己的嫁妆还是太少了。若是嫁入普通人家,十两银子的嫁妆那真是顶顶多了,但是嫁入这样的人家,别说只有十两,怕是百两都不算多! 有钱人家嫁女儿,讲究十里红妆。 就说去年县太爷家里嫁孙女吧。她还在街上瞧过热闹,那一抬抬的嫁妆,流水般进了男方家里,着实让人眼红不已。当时围观的人里,还有人说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还有很多是外人看不到的,比如百八十亩土地的地契,比如城里的铺子等等。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自己没能生在富贵之家,这是一辈子的缺憾。但是,好在,将来自己的孩子还是很有希望的。 若是娘能将家里的地给卖掉就好了,这样的话,少说还能给自己再添补十两银子,虽然杯水车薪,但毕竟能让自己日后更宽裕一些,脸面上更好看一些。 “娘,今后能不能凤冠霞帔还说不准,但今日女儿肯定是要灰头土脸的了。” 陈氏一呆,“怎么就灰头土脸了?我跟你说,村里的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咱们又不少块骨头少块肉的……” “哎呀,不是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