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生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是两层,其实,只是用木板隔了一层,上面要放谷子、笼柜之类的东西。因为不够住,就在上面给文峰摆了一张床铺。” “这日子过得真苦。”沈琅心情复杂,如果这真是自家二哥,那把二哥换走的老太婆真是作孽。 沈家是京都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不说他这脉嫡系,就是旁枝,靠着沈家这棵大树,也少有穷人。再加上沈琅母亲娘家那边留下的若大产业,他、大哥,包括二姐沈琴一家,日子都过得比普通的世家子弟要好得多。 文芳小时候住的都是破旧瓦房,并且,破旧瓦房也不够住,五口之家,加上厨房才三间,哪里够开摆? 沈琅不敢想像,曾大哥小时候过的又是怎么样的日子。而这些穷日子,本来应该是沈琴过的,哪里知道会换成本应是贵公子的二哥。发生这样离奇的事情,去世的母亲做梦也没料到吧? 厨房那排屋子没有上锁,只是扣了着,沈琅走到最左边那间,解开门扣子,推门进去。 屋子很黑,里面的陈设很简陋。进门右边是一个挂着布帘子的窄小的洗澡房,左边是一张破旧的八仙桌,两张长凳子。 再往里面,锅灶还在,一口大锅,一口小锅,两口锅中间顶端的间隙处,还有一个小小的小煲。沈琅看过一部客家电视剧,里面就有客家灶房,大体就是这样的。 灶侧边是一个有缺口的大水缸,水缸边放着两个木桶,墙上挂着一根扁担。 “因为菜园子在这边,浇菜的工具就放在这里。我们要浇菜了,就来这里拿工具,这个厨房偶尔还会用到。浇菜在傍晚时会更好,有人傍晚在田里干活迟了,没办法,才会早上浇。晚上,菜地有了水的滋养,菜就长得特别快。” 曾国生见沈琅沉着一张脸打量着这个破旧的厨房,有些不好意思。他哪里知道沈琅复杂的心情,只是觉得让贵人见笑了,搓着手向沈琅解释。 沈琅点点头,没说话。他心里想着,如果是他被人平白无故换到了这个穷乡僻壤,过着缺衣少食的艰辛生活,他能过得下去吗?他有本事像文芳那样,做生意、建新房、读大学,混得风生水起吗? 沈琅实在没有自信,因此,对曾国生一家子多了几份钦佩。 厨房左边就是菜园子,菜园子里的菜被打理得很好,葱绿一片,让沈琅看得有些心动。要说农村不好,他能说出无数理由。但是,这生机勃勃的菜园子,他却没法嫌弃。 沈琅跟着曾国生进了菜园子,不远处,也有几位大婶,有的在给菜浇水,有的在给菜拔草,有的在摘菜。见到曾国生,善意地打着招呼。 “阿生,来客人了啊!” “是啊,福嫂,你家的黄瓜长得真好。” “你也馋我家的黄瓜啦。我给你摘几根吧,给客人当零嘴吃。” “好啊,那谢谢福嫂了。有空去我家玩,阿娟昨天还念叨你呢。” “好,阿娟经常在店里,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家。你让她不去店里的时候,过来找我吧。” “她今天就在家,我等会去看店,让她留家里。” 有个年轻些的小媳妇也隔着篱笆跟曾国生说话:“阿生哥,我家阿明跟着文峰去了东湖,也不知道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曾国生笑眯眯地道:“好着呢,昨天文峰还打电话回了,他说,大家伙都好,让大家放心。如果有什么事,你们就来我家打电话。” 那个年轻小媳妇感激地连连点头:“嗯嗯,跟着文峰与文权,我们放心。幸亏有文峰他们领头组建这个工程队,不然,镇上哪里能找到这么多活干。我家阿明说,他努力一年,明年我们家就可以建新房子了。” 一位五十六岁的老太太也笑起来,脸上的皱纹笑得散开,像一朵花:“可不是吗?都住上钢筋水泥房,收的谷子也不用找别的地方晒了。” 那位摘黄瓜的大婶拿着三四根嫩绿色的黄瓜走过来,放在曾国生的菜篮子里,笑着对曾国生道:“阿生,你福气好啊,儿女都听话懂事,学习好,还能赚钱。我看就是整个青山镇也找不到像你家孩子那么厉害的了。” 一位大嫂子哈哈笑着,话也远远地传过来:“可不是吗?我早看出文芳是个好姑娘。” “文峰也不错,我家阿明可崇拜他了。说他聪明能干,与大老板谈生意都不着慌。年纪轻轻的就领导着一帮大老爷们,阿明说,他们个个都听文峰的话呢。” “华婶子家的文权也不错,华婶子也是苦尽甘来了。辛苦带大几个臭小子,就老大那个娶了媳妇忘了娘,后面两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