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芳嘿嘿笑道:“老人们在想什么,猜也能猜到。我说你呀,就别伤心了,你表现太过,弄得钱峰下了决心为你丢了公职去渔港,结果你自己反而回了老家,到时候你怎么向钱峰父母交待?” 叶菲菲一怔,急忙挣扎着起来,要去打电话。 曾文芳惊讶:“怎么?他真的跟你说要去渔港,不回去报到吗?” 叶菲菲满嘴苦涩,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地点头。 曾文芳拉住她:“你打个电话吧,说你们再好好想想,不急,还有好些天呢!” “不是立刻就要决定吗?” “哪有这么快?我们还没拿到毕业证呢。到时候,学校会把我们的档案寄回县人事局,局里再安排工作。 你回去报到,就说明你服从安排,如果你不肯回去报到,只是在外面打工,那档案就会寄放在那里。 如果你自己找到了别的行政或事业单位,也得单位与单位直接交接。” 听到这里,叶菲菲就没急着去打电话,而是一屁股坐在床上,扁了扁嘴,又想哭:“难道我们只能分手了?” “要么就现在分手,轻装上阵,回到老家重新开始。要么,就先处着,可以通信、打电话。恋爱的方式多着呢。” “可是,我想见他怎么办?” “凉拌!” “文芳,我还是想跟他在一起。” “那你们回到各自老家,处一段时间看看,实在分不开,你可以想办法调到他那边去。如果都有了更好选择,那就彼此祝福呗。” 叶菲菲撇撇嘴:“你说得简单,那是事情没搁到你头上。” 曾文芳苦笑,什么叫“事情没搁她头上”?她的心上人离她何止300公里?有时在千里之外的京都,有时在万里之外的外国。不,只是实在的距离,乘坐飞机还能到达,怕只怕,他们之间那层看不见的距离,就是搭火箭也到达不了。 没过多久,大家陆续回了宿舍。曾文芳发现,魏晨与邓冰,竟然也双眼红肿,一副刚哭过的模样。 苏玉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语气凉凉地:“我早就说过,以前,你们有多甜蜜,以后你们就有多难受。可你们就是不相信,总是卿卿我我地显摆。如今应验了吧?” 叶丽娜扯了扯苏玉娇,摇头示意,让她少说几句。 苏玉娇轻叹一声,道了句:“懒得理你们这群傻逼。” 邓冰抬起头,红着眼眶道:“你就不能少说几句风凉话吗?” 说完,在眼眶里打着转的泪水,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往下流:“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忍了好几年,一直很自卑,不愿意触及感情。 可是,他,他说喜欢我好久了,系里这么多漂亮女生他不喜欢,偏偏喜欢不起眼的我,我能不感动吗?就这么迷迷糊糊地一头栽了进去。那个时候,谁会去想毕业后怎么样啊?” 话说得抽抽噎噎,不清晰,但大家都听清楚了。 叶丽娜一脸同情,苏玉娇无语望天,曾文芳摇头感慨:人生就是这样,甜酸苦辣,都得经历。 可是,时间从不会为照顾谁的情绪而停留一分,十多天时间,大四学生的论文答辩、毕业晚会、毕业典礼,纷至沓来,又相继结束。 大家收拾行李回家的那天,阳光格外灿烂。没有轻柔的微风抚慰,没有绵绵的细雨相陪。曾文芳觉得,这“依依同学情,凄凄恋人泪”,在热辣辣的阳光面前,显得有些矫情。 对比其他拖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同学,曾文芳显得很轻松,只背了个小背包,外加一个小拖箱,撑着一把墨绿色的太阳伞,笑盈盈地与大家打着招呼。 离校园大门不远的操场上,许多学生拖着行李箱正在与同学话别。 学校请了几部大巴车,分成几批把学生送往车站。这时,操场上的同学正在等大巴车过来。 张亮背上一个大背包,左手提着个行李包,右手还拉着个拖箱。见曾文芳如此,惊讶道:“文芳,你的行李呢?” 曾文芳瞅了他一眼,不由乐了:“嘿嘿,张亮,你这身行头,与大名鼎鼎的才子名头也太不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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