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男人并没有丝毫不耐烦,只是勾起唇角,边点头边说着什么,看口形,说的应该是好看之类的话。 无论昨天晚上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看到如今这种情形,曾文芳还是有一种难以克制的愤怒。她感觉自己的心在一抽一抽的痛,比上一世目睹叶元轲背叛还要痛上百十千倍。 那边的两人并没有往这边看过来,一个巧笑盼兮,一个神情放松;一个优雅妩媚,一个高大帅气,无论是从身高看还是从容貌看,都是一对佳偶。 什么叫郎才女貌?什么叫天作之合?这就是了! 曾文芳忍住心里的抽痛,停住脚步深深地看了他们两眼,才狠狠心提起沉重的脚步跟上妹妹。 她这段还没有开花就枯萎的爱恋、她这段埋藏在心里将近十年的小心思、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男孩,就像一个美丽绚烂的肥皂泡,磕到空气中的尘土,就破灭了,只留下了抹不掉的伤痛。 再见了,我的梦!再见了,我梦中的男孩!再见了,我的爱…… 四楼、五楼卖的是什么,妹妹们买了什么,曾文芳不知道。她只是脸上堆着笑,看到什么都笑,妹妹问什么她都笑。她担心不笑着,心里的雨水会不断漫延,不是滴落在心湖,而是洒落到脸上。 一直恍恍惚惚,再回到一楼,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曾文芳问她们:“今晚想吃什么?是在这附近吃呢,还是回酒店附近吃?” 曾文雪觉得姐姐有些儿不对劲,就体贴地道:“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我们走了一天,衣服都是汗水与尘土,不如先回酒店,洗漱之后再在附近吃。” 曹昕像个快乐的小鸟,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觉得带着去吃饭不方便,当然举手赞成:“好啊好啊,那条小食街有好多好吃的,我们今晚就一处一处地品尝,不要在一个地方就把肚子填饱。” 曾文芳点点头,还是一脸的笑:“好,今天我们就把小食街的美食都尝一遍。” 曾文芳手里只拿了一点玩具,背上那个小背包除了钱包与证件,也没放什么东西,见两个妹妹提着大袋小袋,有些汗颜。就帮她们各拿了一些,道:“我们打车回酒店,坐公交车是省钱,但容易落下东西。如果把买的东西丢了,也不划算。” 曾文芳走到路边,招手叫了一辆的士,三人一起坐在后排。 “请问要去哪里?”司机是位中年大叔,他回过头礼貌地问三位小姑娘。 曾文芳道:“七夕酒店。” 司机追问:“七夕酒店?是不是丹琼第一军校附近的那间?” 听到“军校”二字,曾文芳本已经有些舒缓的心又抽痛起来,“军校附近”,这就如一把明晃晃尖刀,刺得她血肉模糊。 曾文芳忍住心里的痛,强撑着道:“是的,就是那间。” 友谊商场外面的广场上,陈文干好像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急忙快跑几步追过去。 “文干,你怎么了?”钟力见他往前跑,惊讶地问。 陈文干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想,一定是他看花了眼,文芳这个时间怎么可能在这里?听表哥说,暑假是文芳最忙的时候,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她就要扩展业务、开发新项目。 这个时候,她一定会在渔港或荔园,绝对不可能来京都。再说,刚才还有两位穿着特别时尚的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还小,肯定是京都哪家闺秀,不可能是青山镇那边的人。 钟雨把袋子放入后车厢,撒娇道:“哥、文干哥哥,今天我们去你们学校那边的小食街吃东西吧。我好喜欢那里的食物,今天我想吃肉串,萝卜牛腩,龟苓膏,还有……” 钟力、程子晴也都提着大袋小袋,他们对视一眼,没什么意见。钟力开了车,是一部普通的桑塔纳。钟家一直坚守“儿子要穷养,女儿要富养”的原则,即使有钱,也不能给儿子挥霍,女儿嘛,倒是可以随便花。 钟力这部桑塔纳也不是他自己的,钟爷爷一句“在读学生,没有资格买车”,就把他想买车显摆的梦击碎了。今天,程子晴求了小叔,小叔把这部基本不用的车借给了钟力。 钟力看着小舅车库里的各色名车,气得想立刻扔了手上的车钥匙。不过,为了好友,他忍了。谁让好友说要到商场买些礼物回家呢。 钟力所嫌弃的这部桑塔纳,与陈志光的第一部 车款一样,前几年流行这款车。当然,在京都世家公子眼里,这车还比不上一部炫酷的摩托赛车。 陈志光为了方便二哥二嫂,早把车留在东湖。还假装为难得很:“二哥,我开这车出去谈生意,会被别人看不起。为了公司的发展,我只好忍痛割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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