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在碗上重重一搁。 这声音让舒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能小心翼翼看着这位“难伺候”。 然后开始做最后的挣扎:“其实挺好吃的……” 煮沸的火锅冒着勾人的香气。 许沉瞥一眼她小心翼翼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拾起筷子在火锅里挑挑拣拣,脸上的表情始终充满嫌弃。 勉强夹了片藕,油碟里涮涮。 刚咬一口直接吐掉,嘶两声气,直找水喝。 舒姌怕许沉生气将她赶出去,忙殷勤起身去打了碗水放在他旁边,小声安慰:“洗洗就不辣了,我小时候就这么吃的。”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她连连跟他道歉,声音乖软:“对不起啊哥哥,我不知道你这么怕辣…” “谁说我怕辣?”许沉从小就听不得别人说他怕这个字,“这么难吃,你让我怎么吃?” 舒姌一副知错的样子,嗫嚅道:“对不起,我尽力了…” 她厨艺本就不怎么好,她自己是能吃饱肚子就行了,许沉却是从小吃惯山珍海味,不嫌弃才怪。 许沉看她嘴巴一圈都吃红了,边用纸揩着鼻涕,还不停地捞着红油油的菜吃,眼眶都出了水汽。 嘁。 以为多能吃辣呢,还不是被辣得像棵水打的小白菜。 兴许是看她吃得起劲,也兴许是真饿了,许沉还是夹了几筷子菜在矿泉水里洗洗涮涮,勉强吃了点。 火锅就是越吃越辣,舒姌其实没煮太多菜,但是许沉没怎么吃,她也不是什么特别能吃的人。 当舒姌吸着鼻子打着饱嗝儿还想再吃的时候,许沉冷着脸让宋叔过来把火锅端下去给住在家里的佣人们分了。 当地不习惯吃辣的佣人们这一晚被辣得睡意全无。 许沉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躺在床上捂着肚子,掀了毯子又往厕所跑,坐在马桶上咬牙暗骂了两句。 这该死的臭丫头,一定故意的! 肚子里没货,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他饿极了下楼去冰箱找东西吃。 正好遇上管家宋叔,宋叔看他慢腾腾从楼上下来,姿势有些不对劲,连问怎么了。 许沉肚子拉多了,人有些虚脱,脸色不太好,某处更是火辣辣的疼。 他咬着牙沉着脸:“被蚊子咬了。” 宋叔:“……” 自从前两年太太看了则蚊子携带病原体把人咬死的新闻后,着重嘱咐家里佣人们做好检查和驱蚊,特别是几间卧室,隔三差五就会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除虫维护,怎么还会有蚊子? 许沉吃完夜宵,躺在床上的时候肚子又隐隐作痛,他肠胃从小不太好,家里厨师每次做菜都很注意这一点,今天算是被那臭丫头给惹着了。 想起舒姌,他忍了半天没忍住,起身将自己养在恒温箱里的宠物蜘蛛捞出来。 三楼就三间房,他的屋子在中间,朝回廊右边走就是舒姌的房间。 门没锁,屋内只留着昏黄的夜灯,他轻手轻脚走进去。 床上垂下的淡粉纱帘是掀开的,窗户开了一点,纱帘随夜风晃动,窗边的风铃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女孩的睡姿很好,平躺着,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双手交叠在肚子的位置,呼吸绵长规律。 额前的刘海朝两边分开,露出好看的眉形,眼睫很长,脸也小,肤色比很多人都白。 这样的人最让人没有防备,特别是她睁着双黑白分明的小鹿眼,乖乖巧巧站在那里,即使做了坏事,也不会有人相信,甚至只要她乖乖服个软道个歉,就会让人忍不住原谅她。 她很聪明又天生这样一副模样,轻轻松松就能骗过很多人。 许沉抓着蜘蛛的那只手顿住,看了她半晌,转身离开。 门彻底关上,舒姌睁开眼睛,嘟囔一句:“莫名奇妙。” 她认床的毛病很严重,没个十天半月根本没法适应。 感觉到人站在床边时,她才知道来的是谁。 她记得他身上的味道,有股薄荷的清爽气。 就在她实在装睡不下去想睁开眼睛时,那人又走了。 许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舒姌睁着眼睛又开始想事。 她记得大概七岁的时候,秦婉带着许沉来看过她和她妈妈一次后,就再没什么联系了。 可在妈妈意外出事以后秦婉就突然找上门来,还带着一个打扮很奇怪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