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鲜少在她面前露出强势的一面,但如今这话他说得再柔和,温然也能感觉到他的强硬。 他似乎有一种底气,无论她身处何地,他都有本事将她夺回去。 甚至隐隐有一丝偏执的感觉。 “你……”温然欲言又止,她轻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纠缠这个奇怪的话题。 什么如果。 从来就没有如果。 她没有嫁给别人,她如今就是陆彦的夫人。 “我当初对赵宣并无情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仅此而已。”温然解释道,她思及陆彦刚刚误解的事,又补充道:“刚刚我也不是在看他,我是在看他身后不远处的那女子,她似乎会医术。你这几日药浴也没有多少缓解,我想着兴许真能碰上一个神医,说不得你的寒疾就解了。” 温然所思所想都是关于陆彦身上的寒疾,陆彦听见她这样的解释,再多的胡思乱想也该烟消云散。 陆彦轻缓一笑。 但他心中在想,不知那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换到他身上是否也适用? 温然如今对他的好,是顺心而为,还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君? 若她身侧之人换成旁人,她是否也会如此尽心照顾关心忧切? 到如今陆彦方才知晓,原来他也会患得患失。 - 三日后,永西总兵姜胜年亲自押解赵泽至州府衙狱。 赵泽身边的叛军大多数已被清剿,还有少数叛军藏匿于山间化身为山匪,姜胜年此次将赵泽押解过来,与陆彦交代叛军清剿的结果,当日便赶回了永西军营,他需继续让人在越州附近搜寻那些漏网之鱼。 不过此行清剿顺利,直到赵泽被押入衙狱,喻柏才知是因为他派去护送军饷的下属暴露了赵泽的行踪。 他聪明反被聪明误,邓永常在狱中得知他的好侄儿早有不满之心,却已无力再多说什么。 谋反是死罪,他们的谋划一旦败露,就预示着死期即至。 衙狱阴森幽暗,赵泽被绑缚在铁架上,他眉宇间皆是戾气,这么多年的东躲西藏让他变得更加阴翳。 “陆彦,竟然是你。”赵泽嗓音嘶哑地道,他嘴唇干裂,身上还有被姜胜年刺出来的刀伤,他双目恨毒地看向陆彦。 赵泽清楚地记得陆彦这张脸,当初他与青州知州里应外合,本该顺利攻下青州,谁知那夜暗袭,他陆彦一个书生竟然斩杀了他的心腹大将。 若知今日会因他沦落至此,当初在青州城外,他就该亲手斩杀陆彦以解心头之恨,赵泽如此想着,他眼神愈发阴狠地看向陆彦。 陆彦缓步向前,他神色漠然,看向赵泽的目光凌冽如寒冰。 他接过狱卒递过来的烙铁,烙铁烧得火红,在这阴暗的狱中明亮得甚是骇人。 赵泽看着陆彦一步步朝他走过来,他阴冷笑道:“你也不过是为赵嬴卖命的一条走狗,你以为你抓到我之后就能前途似锦吗?一条狗怎么可能为自己的命运做主?” 赵嬴,乃是当今皇帝之名。 赵泽叫嚣不已,他不甘心自己多年谋划功亏一篑,却也知并无翻盘之力。 陆彦不在乎他说了什么,他上前将那块烙铁狠狠按在赵泽身上的刀伤处,滋啦声响,陆彦面色始终平静无波,在赵泽的哀嚎声渐弱时,他启唇道:“建元十七年,北狄进犯,你将北雁关的兵力布防图泄露给北狄人,致使北雁关失守,你当时就应该死在北境,残存苟活这么多年,你以为你能一直躲下去?还是你觉得,凭借那些流言,你赵泽就能成为下一个明主?” “做梦。”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