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当是我刚才捉弄你的赔罪,可好?”陆彦握着她的脚踝,没有放开。 温然觉得这“赔罪”奇怪得很,她想拒绝,陆彦一手拿着绣鞋,已经帮她穿上去一半。 那会儿她醉得迷糊,注意力好像在他的手上,现下清醒过来,相似的一幕再次出现,温然感觉又有些不同。 陆彦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身姿永远是笔挺如松,如今却蹲在她面前,微微弯着腰替她穿鞋。 他似乎并不介意在她面前放低姿态,哪怕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 温然想,或许她需要的就是这份尊重,没有居高临下的俯视感,也没有充满利欲的占有目光。 他站着一个平等的高度看着她,也可以为她低头。 陆彦掌心宽大,她的脚踝本就纤细,一手盈握尚余空隙。 隔着罗袜,陆彦指腹不时划过脚踝的肌肤,温然知他并非故意,只是她有些不自在,陆彦一收回手,她立刻站起身。 “这是解酒丸,可以缓解头疼。”陆彦起身,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白瓷药瓶。 温然接过,从里面倒出来一颗药丸,她准备直接咽下去,陆彦转身便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只好接了过来,借着茶水将解酒丸吞了下去。 她这一觉睡了两个多时辰,如今已到申时,云济寺中的膳食都是按时供给,如今过了用午膳的时辰,若想再用膳便只有等到晚膳时分了。 温然知道自己耽搁得这么久,有些担心温明怡那边的情况。 “不必担心,三姑娘在女眷厢房那边歇息,应当已经用过午膳了。我见你睡得沉,便让宋棋去买了一些糕点回来,你若是饿了,可以先用糕点垫一垫。” 温然和温明怡本该在午时之前回去,未免秦氏那边担心,陆彦派人去温府说了一声,只说他与温然在寺中巧遇,又恰逢慧云大师要在寺中讲经,便一道留下来听经。 陆彦安排得周全,温明怡向来也不是多话的性格,不会议论是非。 温然临走前接过陆彦递过来的糕点,她心中感谢陆彦今日的帮忙,若非如此,只因三口果酒而醉倒的自己,不知要闹出什么风波来。 温然这么想着,向陆彦道谢。 陆彦轻轻笑了一下,他声音压低道:“阿然酒量这么低,看来成婚当日的合卺酒我要重新准备了,否则阿然当日一口醉倒,我可怎么办?” 这话说出来好似没什么问题,却不能深想。 成婚当日饮完合卺酒后会做什么,温然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她若真因为一口合卺酒而醉倒,只余陆彦一人清醒…… 温然微红了脸,她真心实意地道谢,谁知这人说话却是这么不正经。 “我先走了。”小姑娘瞪了他一眼,转身匆匆忙忙上了马车。 陆彦站在原地,直到马车走远,他才收回目光。 马车踏着粼粼之声去往东城门,温然过了一会儿才打开手中的食盒,食盒里放着锦和斋的如意花糕,与陆彦上次亲自送来的花糕形状又有些不同,应当是做了新的模子。 花糕酸甜可口,与先前的味道没有太大的不同,温然现下有些饿了,不知是这花糕太好吃,还是因为别的,她心情莫名轻松起来,唇边漾起浅浅的笑。 少女妍丽动人,笑起来眉眼弯弯,一双杏眸顾盼生辉。 温明怡忍不住道:“大姐姐笑起来真好看,似乎大姐姐与陆公子定亲后,变得爱笑了许多。” 温明怡是看着孟姨娘和兄长温旭年的脸色长大的,她对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自能分辨出什么是假笑,什么是真心实意的笑。 以往温然的笑,大多是柔静而不达眼底。 不似现在,温明怡看得出这是发自内心的惬意轻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