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萧九的话未说完,意思却很明显,祝繁也不藏着掖着,抬起红红的眼看着他。 “这件事本来是不能对村外人说的,但我是真的不想死,所以才让云大哥帮我打听陈清的下落,想趁着那人进村前用银子把人给打发了,只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我……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哭得伤心,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尽管只认识两日,萧九却对这个性子单纯毫不做作的小姑娘真心喜欢,先前看到的她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何曾想过原来她心里藏着这样的事,还哭得这般的伤心。 一时间,萧九的心被那一颗颗的眼泪冲刷得软软的,也不是滋味,从袖中拿出方帕递到她面前,声音带了些许的柔和。 “也就是说,你想就此将人打发了,再从街头随意找个算命的假冒那道士帮你化了这场灾事?” 要不怎么说萧九这个人不简单呢,祝繁不过起了一个头,他就已经把后面的事都给想到了,这样的人,根本不是轻易能蒙混过去的,没几滴真眼泪还真说不过去。 祝繁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往脸上擦了擦,没有隐瞒地点头。 “她们也是让别人帮忙找的陈清,至今还没见到他的样貌,听说过几日要碰头,我就想赶在她们之前把人给见着。” 说完,她猛地抬头看着萧九,尽管没有满面悲戚,眼泪却似不受控制一般地往下掉。 “萧大哥,我真不想死,真的,并非我不遵循那传承了千年的规矩,而是我真的不想死,就算是死,我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死!” 她神情倔强,不似那等懦弱的示弱,而是势在必得的坚定,好似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将把自己从这场看似闹剧的祭祀中救出来。 萧九看得动容,他是江湖中人,江湖中的烈性女子他见过不少,但从一个普通的乡下小姑娘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却让他不得不动容。 抿着唇,方才想说话,便听得小姑娘又说话了。 “知道么萧大哥,之前的好几次我差点就被她们害死了,我虽恨他们,却没想过真害了她们的性命,但人们不是常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么,我不想坐以待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们能为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便想要了我的命,我为何不能自卫,不能从她们的手里把自己的命保下来呢?所以萧大哥,这件事,你能全当不知情不要再管我了么?” 萧九心头一紧,被那双带着水意的坚定眸子震住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才道:“繁繁,你怎么就能保证真的能如意,万一被拆穿,你可就……”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祝繁吸着鼻子,似是在忍着喉咙里的堵塞,“万事皆有可能,试了才知道行不行,不试就是白白将我的命送去给别人了,就是死,我也不会甘心的。” 说完,她紧抿着唇没让自己再哭,转而一把捏住了萧九放在桌上的手,眼神真诚。 “萧大哥,云大哥不晓得这事儿,晓得了定会闹的,我不想他担心,也不想在意我的任何人担心,所以拜托你了,不要告诉他,也不要再让人跟我了好么?” 或许她是无意识的,方才从外面回来不久,软软的小手还有些凉。 可萧九却因她这个无心的举动心尖颤了颤,与其对视片刻后有些涩涩地开口说:“好,我不告诉他,但你给我说实话,你想要谁死,后娘?还是她的女儿?” 他问得太直白,几乎是没有一丝怀疑的,使得祝繁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一僵。 “繁繁,你该不会单纯地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最终目的吧?”萧九没动那只手,却看着她道:“你不是那种会任人宰割的人。” 在江湖跑了十多年,若是连一个人都无法在短时间看清的话,那他也就白跑这么些年了。 祝繁显然没料到会被他看穿心思,移了移手侧身想要收手,不料却反被萧九给抓住了手腕。 祝繁扭头便对上那双狐狸眼,到底还是从他手底将手给抽了出来。 “既然被你看穿了,我也没什么隐瞒的了。”淡淡勾唇,祝繁没有躲避地迎上他的眼睛。 如果这人真要阻挡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就算他会功夫,她也会想尽办法除却后患。 “没错,”她说,“我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既然已经知道有人想要我的命了,再不出手,难不成真要等到事情成定局的那天么?萧大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的确,将这件事告诉一个刚认识不到三日的人,甚至这人还是云大哥的朋友,的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