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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思,再大些就好了。”姜月白说着塞了两颗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糖块到顾念手心,似乎在对祁媛说,也在对自己说,“慢慢来,不着急。”

    这几年,姜元容的行事作风越来越狠辣,祁家虽又偷偷安排了两名女子入宫帮衬着祁媛,可终究不及紫月,被元容拿了个正着,幸好姜月白从中插手拉了她一把,把她从漩涡里捞出来。

    嫡亲的姐妹,却恨不得对方用坠阿鼻地狱,交恶成姜元容和姜月白这种份上的可不多。

    祁媛偷偷打量了眼姜月白的肚子,宫中的女子有产子的,也有莫名滑胎的,可白夫人这么受宠,却是一点动静都未有,宫中流言四起,都暗道白夫人是个不下蛋的。祁媛不相信姜月白不知情,可她依旧老神在在,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真的不在意一般。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这几年的交道打下来,祁媛对姜月白厌恶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话在舌尖转了又转,“我父亲认识不少圣手,夫人若是……”

    后面的话祁媛没说,她也不是没有私心。她姓姜,而她姓祁,祁媛到底是有些不信姜月白会站在她这一边,反倒希望她有个孩子,正大光明的和姜元容鹬蚌相争,或许她这个渔翁还可能得利。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那日被塞入喉中的清凉仿佛还堵在嗓子眼,姜月白端起茶杯饮了口香茶。

    “夫人倒是看得开。”祁媛笑着引顾念随宫人出去玩,心底倒真是有些佩服姜月白。

    指甲微微陷入掌肉中,姜月白嘴角含笑,她生的美,这种美不及祁媛,是一种柔顺平和的美,随着时间的洗礼而变得越发温婉,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副虚伪的面具之下,真实的本身是多么的面目可憎,恶毒的种子被名为愤恨的雨水滋养,早已爬满了整座墙面,往更高的地方攀升。

    不,或许不是只有她自己,元容也知道,亦或顾子期也知道。

    只不过前者与她不共戴天,后者则多了几分的怜悯。

    怜悯,这是女子一生中最讨厌的二字,更何况还是夫君的赠予,这让姜月白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比的失败。

    梅鸾殿外,夏日炎炎的光和热止步不前,殿内凉爽得如同初秋,姜月白摇着宫扇。顾念小小的身影就立在门框旁,院里是几个宫人在轮换着踢毽子,汗水从她们的鬓发间滑落,小殿下不懂她们曝晒下的辛苦,只拍着小手不停地软软高呼,“踢高些,再高些。”

    祁媛似乎也觉得这样的顾念可爱的紧,派人碎了冰,盛了满满一杯的酸梅汤伺候着与他解暑。

    这孩子养的真好,不懂他人疾苦的孩子,真好。姜月白心里越看越欢喜,或许不管是谁,不管登上皇位的是谁,只要不是姜元容的儿子,她都觉得好。

    对于她和姜元容之间的角逐,父亲曾入宫来寻过她,说为了姜家的荣宠,让她二人一笑泯恩仇,她面上不显,心里却觉得可笑至极。

    她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因为面前挡着个姜元容,那个女人,生了一副桃花貌,骨子里却是个狠的。姜月白能猜想得到,若真等她的儿子踏上九五之位,她和她之间那么多过节,她怎会饶她一条活路。

    至于她自己,姜月白想,这辈子只有她大发善心饶恕别人,断然不允许有人踩在她的头上,悲悯的放她生路。

    姜家的荣宠与她何干?她是蜀人,是钱河郡主的掌上明珠,她母亲姓林,她也姓林,她不需要所谓的父亲。

    北方骚乱频起,顾子期在昌乐殿一呆就是一上午,旁边放着各宫妃嫔送来的汤水点心,他略微看过一眼,就觉得乏味,张元安递来的消息不算太好,虞山城一代盘踞的匪徒愈加的张狂,他们训练有素,显然成了一群当地的土霸王,只是碍于这几年南方水涝瘟疫不停,实在拨不出银子,才任由他们逍遥了这么些年。

    一想到近期南坪乡的洪水,顾子期就头疼,他果然不适合做个帝王,天下太大了,越走肩膀就越沉重,凭借着一人的脊梁背负起万民苍生,对任何人而言,都需要源源不绝的勇气。

    他按着额头缓缓起身,锦安见状忙跟了过去,伺候在身后。

    殿门推开,风灌入宽大的袖袍。

    有时候,顾子期也在想,他到底为何非要夺了这千万里的江山,他只知道自小开始,便有人不断地告诉他,要复仇,要拿审家人的鲜血祭奠给安国侯府,让他误以为这是自己生命的真谛。

    恨意难平。这四个字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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