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见好,你都做了什么?不能沾水知道吗?”汪先生抬眼盯着落云,眼中含怒,声音听来也不复往日的温润,有种恶狠狠的意味。 “啊……”落云给他掐住,疼得狠了,忍不住叫了出来。 “回答!还没学乖吗?要不要我把这模样的你带去那人跟前看看?” “不,我……我什么都没做,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才……” 她说话带着哭音,裙子卷在腰上,羞耻的不敢去看面前的男人。 汪先生收回目光,用白纱将她伤处裹好,一点点将夹棉裙子放下来,落云勉强站起来,没站稳,跌在他身上。 汪先生垂头见女孩儿泪眼朦胧,恐惧又无助。他咬了咬牙,捏住她下巴,狠狠地盯着她。 “汪先生。” 身后,一个低沉的男音,近在身畔。 汪先生脊背僵直,松开钳制少女的手,回过头去。 火光透亮,那么多火把,映着还贴在男人怀里的落云脸上。 她惊慌地捂住脸,想要逃,可周边都是人。 她认识的,不认识的。 北鸣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汪先生瞭向周围的人,瞬间,他明白了。顾长钧说今晚不回来,是想他放松警惕。这种事情若不是当场抓到,他要不承认,顾长钧也没办法。 只是,他眉头紧了紧,身后的女人能接受吗? 她那么厌恶他,被这么多人撞见她和他在一起,她还会寻死的吧? 顾长钧摆摆手,身后跟着的侍卫都退了下去。 “送她回去。”他简短地命令。北鸣上前,汪鹤龄挡住落云。 北鸣低声道:“汪先生,听侯爷的吧。” 汪鹤龄这才让开些,北鸣不敢去瞧落云的脸,垂着头道:“云姑娘,小人送你回去。” 落云抿着唇,眼泪落下来,私闯内宅,秽乱侯府,这罪名,他担不担得起…… 侯爷在前,落云什么也不敢说,侯爷会怎么处置他?他会死吗? 终于再没人纠缠她了,可她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轻松。 北鸣加重语气:“云姑娘,您不适合在这儿,侯爷还有话和先生说。” 落云挪开步子,被药浸透的伤处刺痛。 北鸣想扶住她,落云飞快地将手臂移开,避了开去。 落云走出两步,手腕猛地被人扯住了。 汪先生紧紧地扣住她,目视前方的顾长钧:“汪某不瞒侯爷了,此女,已与汪某有夫妻之实。” 落云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眼泪飞迸而出:“汪鹤龄,你言而无信,你答应我不说的!” 顾长钧没说话,落云是周莺身边的人,她德行不端,周莺该有多伤心。 汪先生立在那儿,任落云捶打,他在等顾长钧的裁决。事已至此,要么将落云赐给他,要么一同获罪。 这一瞬,什么功名前程,都没想到。 不知不觉间,那个他当成玩物一样的女人,他只想与她共进退。要么求仁得仁,要么一同沉沦罢了。 顾长钧想了很久。 他缓缓闭上眼睛,许久许久才摆了摆手:“把人送回去,交由夫人处置。汪鹤龄,关押地牢。” 汪先生眉头紧了紧,落云咚地跪了下去:“侯爷,求您不要让夫人知道,求您,奴婢宁愿死,求您不要告诉夫人。” 顾长钧勾了勾唇角:“你这么在乎她?还是怕她知道你背叛她的事?” 落云的哭声立即歇了。她不敢置信地,抬眼望着顾长钧。 ** 花园里的声音渐渐低了,周莺阖上窗,叫秋霞点灯。 门被推开,顾长钧周身携着寒气,垂头走了进来。 周莺坐在炕上,缓缓起身,“不是说不回来吗?” 顾长钧解了大氅系扣,抛在秋霞手上,一道朝内走,一道解袍子,“念着家中娇娥,急急跑回来了。” 周莺跟在他后头,在屏风外止步。秋霞叫人端了热水过去,顾长钧解衣擦洗了一遍,赤着上身从里头出来,鬓上滴着水,周莺忙将架子上的寝袍递上去。 顾长钧穿了袍子,顺势抱住周莺的腰:“听说你头疼了?为夫替你揉揉?” 周莺耳际泛了红,靠在他身上,“没事了,我就是没睡好,又吹了风。” 顾长钧拥着她朝里走,并排坐在炕上,“今年新任职,事情多,不回京了。已给家里去了信,你再别为这事烦恼了。” 周莺抿了抿唇:“我也不回去,这样能行吗?”怕京城闲话多,又指他“不孝”。 “有什么不行?”顾长钧抚了抚她脸颊,“我说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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