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错走出衣橱,回头看她没跟上来,问:“公主想住在衣橱里?” 青雁摇摇头,费力睁开眼睛,眼中已经蓄满了氤氲的水汽浸着紫色的双眸。浸湿的眸子颜色变得浅了些。 段无错在青雁的眼睛上多看了一眼,又扫了一眼关合的窗牖。午后的光线被窗棂切割,投落屋内。可到底不过是室内的光而已。 青雁揉了揉眼睛,缓解了眼睛的酸涩不适。她小声问:“我们就这样光明正大从正门出去?” “没有后门,也没有狗洞给公主钻。” 青雁拧着眉心,刚要说话,听见脚步声,赶紧脚步灵巧地钻回衣橱。 “回来呀!”她对段无错招手。 可段无错连理都不理她。 一个衣着华丽的美妇人脚步匆匆走进来,看见段无错一点都不意外。青雁记得这张脸,因为当日长安殿内见过,知道她是陛下的妃子。不用想,她定然就是淑妃。 “王爷。”淑妃垂眼,恭恭敬敬地对段无错行跪礼。 青雁瞪圆了眼睛。 妃子怎么可以向王爷行跪礼?偏偏段无错连客套也没有,随口一声“起了”,说明往日也是这般。 青雁心里怦怦跳着,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湛王和淑妃有染一事,并非淑妃自愿,而是湛王胁迫淑妃,逼她就范…… 淑妃起身,这才看向衣橱里的青雁。 衣橱是双门,两扇木门如今一开一关。青雁半躲在门后,手搭在把手上,是准备关门的动作。 青雁顿时觉得好生尴尬,压下满心的好奇,从衣橱里走出来。 段无错瞥了她一眼,对淑妃吩咐:“送她走。” “是。” 淑妃走到青雁面前,和善开口:“公主请跟我来。” 青雁弯唇笑着点头,跟在淑妃身后。经过段无错身边的时候,明显加快了脚步。 走出镜花宫,青雁远远看着闻溪候在远处,别了淑妃没让她再送。迈着闻溪教的优雅的步子,缓步往前走。 淑妃立在路边,目送青雁的背影轻叹了一声。 闻溪迎上青雁,将臂弯里的斗篷抖落开,披在青雁的身上,连兜帽都给她戴好。一主一仆缓步往前走,神态自若。 闻溪压低声音:“可安好?” 青雁轻“嗯”了一声,也没多说。闻溪便也没有多问,身在宫中多有不便,有话还是要回去再说。 上了马车,刚刚坐下来,青雁说:“估计,是真善郡主害了真贤郡主。” 皇后赶去镜花宫,惊见皇帝和真贤郡主床榻之间衣衫不整,皇后怒而动了胎气——这事儿已经在宫中传开了。 闻溪当时守在镜花宫外,也知道个大概,只是各中关节还是想不通。如今听青雁这般说,她想了想,亦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至于真善郡主为什么要害她的姐姐,闻溪便不知了。当然,青雁也不知道缘由。 半晌,青雁又忽然说:“我估计嫁不了皇帝了……” 闻溪心下一沉,隐隐不安。 马车颠簸,前路不平坦。 拼命挣扎,所为也不过选一条平坦的路。这假扮公主一事,时刻压在心上,令人一刻也不得放松。 青雁缓慢地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去看闻溪的脸色。她伸手去拽闻溪的袖子,乖乖地说:“闻溪姐姐,如果日后旁人起了疑。姐姐给我做一只叫花鸡,里面塞了鼠药。我带着公主的名字早早亡故,那就没有人会怀疑了。” 闻溪心里猛地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