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床锦被尽遮丑? 她们宁愿名声受损,也不屑这层遮羞布! 魏刘两家不打算做选择,于海棠别无选择。 大势已去,她再无可能高嫁文官顶流。 她自问,不曾往死里得罪过人,尤其是女人。 这般机关算尽环环相扣的内宅手段,究竟是谁铁了心做局害她?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原本看不上的四皇子,眼下竟成了唯一的退路。 于海棠咬破嘴唇,任由血珠滴落地砖,“海棠冤枉。自入宫起,海棠无一日不心怀感恩潜心当差。钱侍卫送的东西,海棠不知情。藏在箱底的针线,海棠更不知从何而来。禁军衙门,海棠不过是寻常走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海棠冤枉。” 否认三连,唯独没否认四皇子对她多有“关照”。 念浅安表示同情,“四哥惨了。” 七皇女并不担忧,“四哥不傻。” 念浅安转眼看殿门,果然见大绿叶再次晃过,神出鬼没擅用巧劲,殿外突然跌进一道身影。 里头众人围观全程,外头等着拜寿的皇子们也听了半天热闹。 四皇子面色如开染坊,早听得五彩纷呈,脚下莫名踉跄,忽而面对满殿注目,当即兜头跪倒,语气二分失望三分羞恼五分怒恨,咬牙迸出四个字,“儿臣有错。” 有什么错? 错付痴心? 错待妻儿? 错失名声甚至前程? 贵妇们在心里问,在心里嗤:钱至章渣,于海棠贱。四皇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海棠垂死挣扎想咬住四皇子,四皇子不想被咬,认错认得干脆。 这错一认,有错的就不是皇子,而是贱人了。 乐平郡王的金册还没到手,儿女私情,哪里比得上封邑爵位? 姜贵妃最惊最气的也是这点,指着四皇子怒其不争,“糊涂!糊涂!” 慈悲菩萨变怒目金刚,姜姑姑忙扶住险些气晕的姜贵妃,“娘娘莫急!娘娘莫气!” 此情此景,争不如不争,辩不如不辨。 念浅安不看姜贵妃,只看七皇女,“四哥是不傻,只是略孬。” 七皇女抿紧嘴不做声,念桃然却哦了一声,“我明白了,原来今儿这出大戏是七皇女在背后指使。” 徐之珠也哦了一声,“珠儿也明白了,原来六姨母是七皇女的帮凶。” 顾此失彼的念浅安:“……” 看戏揍人太忘我,把俩熊孩子给忽略了。 幸好九皇女太小,走完过场就被奶嬷嬷抱走,不然更头疼。 念浅安默默扶额咔咔转头,对上满脸放光的仇蝶飞又:“……” 很好,仇蝶飞也很明白,并且一副恨不得拍手叫好的兴奋表情。 “听者有份。”念浅安化悲愤为威胁,“谁往外说,谁就是叛徒。” 李菲雪和念秋然不必担心,仇蝶飞毫不犹豫地点头,徐之珠笑得甜中带熊,念桃然小胖脸似苦恼,“该换秋装了……” 念浅安一脸“少女还是最实诚”的跑偏表情,“衣裳首饰,随便挑!” 念桃然顿时不苦恼了,这厢角落画风一直清奇,那厢上首画风一直沉静,默然半晌的陈太后开了口,“那些老宫人可都放出去了?” 天下都大赦了,何况皇宫。 这话乍听没头没脑,陈姑姑何等人精,眼角瞥向要晕不晕的姜贵妃,心里哂笑面上也笑,“擎等着今儿办完寿宴,沾过娘娘的福气后再一总放出宫呢。娘娘动问,奴婢少不得多句嘴。准备放出去的不单年老宫人,还有好些个年满十八、自请出宫的女官。” “不差这一天半日。今儿就都放出宫吧。”陈太后点点头,缓缓道:“赶早不如赶巧,多添个名字上去。让内务府对着名单照例放赏,大赦宫人也算善事,亲自去办仔细了。” 十八,女官,多添的名字除了于海棠还有谁? 于海棠是否冤枉无关紧要。 何况还有陈姑姑亲自盯着。 至于放出宫后,于海棠是好是歹是生是死,那就和别人无关了。 姜贵妃气恨是真气晕是假,白眼翻白天不敢真晕,等的就是陈太后出面,感激发自真心,“臣妾谢母后做主。” 四皇子反应极快,“孙儿谢皇祖母做主。” 他是否有错也无关紧要。 要紧的是椒房殿、魏家、刘家都没被于海棠沾上。 陈太后话少人不狠,一旦开口处置,当真风过了无痕。 贵妇们心服口服。 钱夫人无话可说,疲惫摆摆手,那仆妇得了吩咐架起钱至章往外拖。 钱至章不挣扎没反应,呆怔双眼一转,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