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己听听,这是身为中宫该说的话?罚姜氏禁足抄经,这是身为中宫该有的度量?昨天朕已经做出处置,皇后这是心有不满,变着法儿指责朕不公?” 周姑姑闻言张嘴又闭嘴,咽下辩白,瞧一眼刘文圳双双退到角落,错眼就瞧见对面的念浅安。 周姑姑和刘文圳:“……” 六皇子妃不知道退避就算了,为什么一脸兴奋? 和二人不小心对视的念浅安也:“……” 大家都是吃瓜群众,为什么两脸哀怨地看她? 她可是坚定的皇后党,必须不能走啊! 念浅安打定主意留下看戏,垂眼啜热水,默默往角落里缩了缩。 周皇后却挺了挺身子,松散姿态忽而逼人,“我罚姜氏?姜氏禁足抄经,是母后下的口谕。宫里都传遍了,偏皇上听不见。或者皇上只听得见姜氏的说辞?随皇上信或不信,我没罚姜氏,我哪敢罚姜氏?” 换成旁人确是闺怨之辞,换到周皇后身上则嘲讽全开。 周皇后越冷淡,昭德帝越恼怒。 周皇后越讥讽,昭德帝反而越无奈。 “二十年了。小六都及冠成年了。”昭德帝不说信不信,上前站定垂眸盯着周皇后,放缓的语气似服软似希翼,“整整二十年。还要气到什么时候?姜氏只是贵妃,却是朕的皇后朕的妻子。是将朕拒之门外,是将朕往外推。朕已经容让整二十年,天大的气也该消了。” “皇上这话好笑,说得好像当初是我做主捧的姜氏,是我逼着皇上宠姜氏似的。”周皇后迎上昭德帝的目光,眼中平静得仿若死水,“当初是谁背信弃义在先?小六前头五个皇子又是怎么来的?我是因此恼过皇上,不过已经是年轻无知时的老黄历了。皇上放心,我早就不气皇上了。” 昭德帝不仅不放心,脸上反倒显出揪心痛色,“朕不信不气了。小六最像朕,生下来时就像。若是不气,何必恨屋及屋,对最像朕的亲儿子不管不问冷淡以待?早知如此,朕宁愿不给小六。早年久无身孕,朕岂能空置后宫岂敢无后?朕是皇帝,允妃嫔生子是以江山为重,何来背信弃义?” “皇上这话更好笑,说得好像有多疼小六似的。”周皇后眼中死水微起涟漪,泛起无尽讥诮,“我不喜小六,也是拜所赐。瞧见他就像瞧见曾经的。想起往事就让我一阵恶心。皇上幸而是皇帝,也幸而还有个小六,否则我何苦困在这坤宁宫,只可惜不能和离!” 昭德帝龙目猛缩,爆喝道:“周嫦娥!放肆!” 龙威没震慑到周皇后,自己反而被突然响起的一声噗嗤给吓着了。 循声看去惊觉念浅安还在的昭德帝:“……” 小六媳妇怎么这么没眼色,不知道早该自觉退下了吗? 噗嗤了自己一脸水雾的念浅安也:“……” 吃瓜吃得好爽,一不小心被呛到了。 老一辈是不是约好的,为什么给亲闺女取名都这么有毒! 安和公主叫福贵,周皇后叫嫦娥,难怪能成为惺惺相惜的闺蜜。 不愧是中年仙女,闺名嫦娥没毛病。 她没笑,绝对没有。 昭德帝却盯着她抽搐的嘴角,委婉赶人,“安安还在?” 念浅安假装听不懂,掩袖擦脸假笑道:“下雨了。害我吃着风呛到了。劳父皇关心,儿臣没事儿。” 她也委婉表示二位请继续,话音未落果然外头热闹又起,小宫女小太监嬉笑着躲雨,提醒彼此下雨啦收衣裳啦。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真应周皇后想和离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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