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毫不枯燥,回过头来咂摸今天的阴差阳错,才觉出其中好笑。 楚延卿笑点低一定是遗传周皇后。 念浅安心里腹诽,面上皱鼻子学乌龟爬,张嘴嘎嘎叫。 周皇后瞠目,“你这是学鸭子叫还是乌龟叫?” 念浅安空口瞎扯淡,“乌龟就是这么叫的!” 周皇后不再打趣念浅安,但笑得更欢了。 本待嗔怪的陈太后也跟着笑倒,到底怕念浅安年轻面嫩,忙拉着人坐到身边,“快摆膳,瞧安安在外头耽搁了一天,累得眼底都有青影了。” 比起于老夫人,陈太后简直耳聪目明。 念浅安感动得黑眼圈都不黑了,相当殷勤地给陈太后添饭夹菜,饭过五味才说明来意,“听我爹说,我舅母娘家原有个嫡亲妹妹,早年嫁进保定仇家……” “安和久等不见你,已经先和我说过了。”陈太后接过话茬,很替念浅安省事儿,“安和考量得周全。你如今是皇妃,将来总少不了交际,面对的人和闺阁时大不相同。这样的人情多多益善。陈姑姑已经知会过刘总管,刘总管禀过皇帝后给了准话,明儿就会将赦免的旨意快马送出去。” 陈太后点名要人,且仇大人已经过世三年,仇家族人四散只剩小方氏母子三人,这样无伤大雅的人情,皇上答应得极痛快,果然如念驸马所言并不难办。 念浅安存着为魏父赎罪的心思,少不得厚脸皮求道:“等皇祖母整寿生辰那天,能不能下道口谕许我舅母带仇夫人进宫给皇祖母贺寿,也好叩谢皇祖母恩典。” 这样一来,小方氏母子以后在京城的日子就能好过多了。 而且有了贺寿的由头,小方氏母子的回京之路也会更快更顺当。 所谓送佛送到西,即便不看刘乾刘大家的面子,单凭念浅安一声称呼从皇外祖母进阶成皇祖母,陈太后也乐意做足人情,“这事儿好说,明儿皇帝的旨意一出宫,我就让陈姑姑亲自走一趟刘府。” 这是有意让方氏明白,人情和恩典都是念浅安求的。 念浅安没打算做好事不留名,笑眯眯谢过陈太后,脸皮又厚了一层,“皇祖母再多下道口谕,许我娘到时候带我五姐姐、八妹妹进宫给您贺寿,顺道长长见识可好?” 小姑娘到了年纪出门交际,无非是为了能找个好婆家。 陈太后瞥眼看念浅安,老眉毛一抬,“好是好,但多的事儿我可不管。” 她看得透于老夫人的为人,自然猜得到念家四房是庶出,在于老夫人手下过的是什么日子。 陈太后人老成精,周皇后心思也转得快,说话更是快人快语,“小乌龟就别为难母后了。母后这些年就做过两桩媒,别人再想求母后牵线搭媒是不能了。” 一桩近在眼前,就是念浅安和楚延卿。 一桩远至皇上践祚时,却是魏无邪和陈氏。 本以为将娘家侄女说给皇上钦点的新状元是美事,哪想魏无邪成了奸臣魏相,陈氏一心夫唱妇随,这桩大媒的结果好坏,只能说冷暖自知。 陈太后无意再做媒人,丑话说在前头,末了仍是偏疼念浅安,“听者有份,我不爱管闲事,就让皇后管去。” 周皇后从不驳陈太后的话,语气却爱娇,“母后想躲懒,我哪有推托的。不过和我说得来的,除了安和就是些实心眼的内外命妇,只要小乌龟的姐妹耐得住性子坐得住,只要母后放心交给我,我帮小姑娘一把又如何。” 陈太后促狭眨眼,把问题抛给念浅安,“安安可放心?” 念浅安表示绝对放心,娘仨说说笑笑直到掌灯时分,才挥手告别各回各处。 昨晚某人有借口干坏事,今晚某人就没那么好哄骗媳妇儿了。 楚延卿心里失落,也只能亲亲念浅安尤有些肿的唇瓣,搂着满怀香软乖乖睡觉。 此时已是熄灯时分,东跨院里却一灯如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