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浅安:“……” 抽丝剥茧当面对峙的精彩时刻,旁听到睡着可还行? 好想内讧揍自己人怎么破! 于是手随心动,扬起爪子一人呼了一巴掌后脑勺,打得俩二货吹破鼻泡瞬间清醒,慢了超多拍的反应完全出自本能,吆喝得相当无缝对接,“我们姑娘说得对!奴婢们醍醐灌顶,孔司员狗胆包天!” 无力扶额只服二货的念浅安又:“……” 冷眼旁观兼被点名的孔震也:“……” 他突然觉得,魏家倒马桶的老婆子,都比公主府的大丫鬟靠谱。 他自然全不将俩二货看在眼里,自顾起身离座,背着握拳的双手一步步走向念浅安,停在她跟前低下头,垂眸掩去眼底渐次泛起的笑意,“你要什么人证?那位前任掌柜只是离职不是离世,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能找到他,也有的是办法撬开他的嘴。 你想要什么物证?你拟的配方我确实没能弄到手,但那些配方的真实来历,我心里清楚得很。你别拿幼时书信来往的鬼话糊弄我。老师师母、魏三他们或许不忍心翻动故人遗物,若有必要,你觉得我会顾忌这些?” 这话何止另有所指。 念浅安只当听不懂他的话外之意,微笑中透露着佩服。 被俩二货歪到十万八千里的楼还能强行正回来,孔震不愧是孔震,不枉以前是和她一起从小混大的。 心理素质好坚强! 佩服完毕依旧不接话茬,摸着下巴继续瞎扯淡,“你这是一心认定我是驰古阁的背后东家了?就算我是,你想怎么着?商场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奈香阁斗不过驰古阁,说破天不过是优胜劣汰。你输不起,就先劫持我再报复我?” “报复?难道先出手报复魏家的,不是你?”孔震目光沉沉地盯着念浅安,眼底星星点点的笑意忽明忽暗,“你猜得中今儿的前因后果,怎么就猜不出我特意’请’你来此是因为什么?你这样顾左右而言他是在心虚什么?我为什么想见你,你真的听不懂?” 念浅安表示听懂了,“原来你只想见见我?现在见过了,请问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边说边摸完下巴伸出爪子,表示可以握个手道个别了,“打扰了,告辞。” 孔震垂眼看她手上奇怪的指套,神色一瞬恍惚,手已自有意识地去握近在眼前的爪子,不等握实就觉一阵刺疼,下意识松开一看,四指根部赫然一排渗出血珠的针眼。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孔司员。”念浅安晃晃爪子,展示完摸下巴时偷偷扣动的机关,按回指套内侧的针尖暗器,边掏手帕擦拭血迹,边嘿嘿笑道:“一报还一报,你我两清了。相信你的人已经见过那帮劫匪,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是怎么对付他们的。他们中的只是麻药,你的待遇高点,中的是毒。” 她正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就见孔震的手下跟掐着点似的飘进来,显然如她所言刚问清楚首尾,脸上神色即警惕又惊奇。 孔震却不以为杵,不等手下开口就摆手挥退,眼底笑意再无掩饰地倾泻而出,沉沉笑道:“你是那种随便给人下毒的人吗?” 这话好耳熟。 其中的笃定和熟稔,令远山近水即错愕又茫然,护主的本能却没丢,“我们姑娘是什么人轮不到你来编排!给你机会低头,你要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我们也不怕你!别说我们没提醒你,今儿这事儿没完,公主府不会轻饶你,六皇子更不会放过你!” 孔震终于正眼看远山近水,眯起眼反问,“你们姑娘?六皇子?” 他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堪入耳的笑话,徒然爆发的笑声竟有几分癫狂,脚下猛地逼近两步,动作间轻易就将远山近水逼退一旁,弯身俯就念浅安耳畔,压得极低的声线癫狂变暗哑,几乎发着颤,“你算她们哪门子姑娘?魏四,你算她们哪门子姑娘呢?” 魏四,魏四。 他和魏家四兄妹亲密无间,无尊卑无大小,尤其和魏明义、魏明安感情最好,从来都喊魏明义魏三,喊魏明安魏四。 这一声恍若隔世的魏四,念浅安听得清楚明白,她不躲不闪,掩盖在淡定言行下的心其实一直没有停歇过急跳,此时此刻,反而尘埃落定般恢复了平稳跳动。 果然吗。 她太了解孔震的行事风格了。 如果不是掌握了确切的结论,孔震不会做出任何可能危及魏家的举动。 果然啊。 真正有备而来的不是劫匪或她,而是孔震。 从见到孔震的第一眼起,她就有种隐约的预感,孔震为的不是驰古阁,而是“她”这个人。 最终也是最初窥破她老底的,竟是孔震。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