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公主。 “出什么门?”安和公主头也不抬,“再有三天就出嫁了,你给我乖乖待在绮芳馆待嫁,少出门乱逛。” “怎么不能出门?”准点报到的于老夫人却抬起头来,誓要将和公主儿媳对着干进行到底,“安安想逛就去逛,你也知道安安做姑娘的日子没剩几天了?还当人人都像你呢,做人儿媳照样随心所欲、任性妄为?” 受尽嘲讽的安和公主瞬间柔弱加委屈,转头看着念驸马强笑道:“母亲开了口,我哪有反对的份儿?” 于老夫人甩过去一本图册,打断安和公主的娇弱状,“这子孙桶雕的花太单薄,哪儿是我们安安该用的?赶紧让人重做!” 夹在中间的念驸马笑容温润,“公主选的这个就挺好,母亲看中哪个,让人另外多打一个就是了。” 和完稀泥果断跑路,拖着忍笑的女儿飘出荣华院。 念浅安挥别念驸马顺利出门,一路回想令念驸马头秃的婆媳互掐,一路笑着直奔市坊。 第190章 你大爷的 脂粉铺子前店后院,店里客来客往的热闹和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小院倒是清静如旧,唯独隔出的账房偶尔传来算盘噼啪声。 当年就是在这账房里,楚延卿被当场揭破“柳树恩”的画皮,撂下狠话盖过章,遗落那条被安和公主视为“罪证”的汗巾。 缘不知何起,一步步走到今天,竟又再次踏上这片地界。 念浅安穿过楚延卿曾出入过的后门拐进小院正厅,旧地重游的好心情在见到王强时瞬间吓没了,“奶兄,你脸色这么难看是天生严肃还是在表达沉痛?急着找我来是哪处生意亏本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王娘子身体可好?家里孩子们可好?” 王娘子三年抱两,给王强生了一儿一女。 生意上出什么事儿都好说,千万别是小孩子哪里不好。 王强闻言沉重的表情险些龟裂,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是偶然见过念浅安和念秋然相处的样子,才恍悟念浅安对心里认定的自己人,有个爱唠叨的小毛病。 说好听些是无微不至,说难听些就是话唠。 但这股啰嗦劲儿,反而令人窝心。 念头闪过,王强沉重中隐含的愧疚越发兜不住,摇着头先一一否定,又深深低下头,“若只是私事,小的不敢劳动姑娘。事关驰古阁,小的不得不请姑娘移步铺子方便见人说话。” 话音一落,王娘子脸色煞白地转出隔间,直挺挺跪到正厅地上,磕着地砖洒落满头冷汗,“求见姑娘的是我,是我给姑娘捅了篓子,求姑娘开恩,要怪就怪我,别怪夫君……” 念妈妈万没想到和儿媳有关,见状有些愣,“这是怎么说的?先把话说清楚!” “是、是我娘家大哥。”王娘子一向懂事又和气,此时却方寸大乱,“我娘家大哥想谋些财路,求到我跟前,我一时心软又想着夫君已经脱手驰古阁的事儿,想来干系不大,就将夫君早前转让出去的花草生意告诉了大哥,凭他自去活动路子,这些年都好好儿的,本来没事儿,本来没事儿的……” 王强见她唬得颠三倒四,到底不忍心,硬着头皮接话道:“娘也知道,大舅兄喝高了就爱胡吣。他白得了条财路,不能明着显摆,暗地里常找京郊农户吃酒吹水。那农户正是他搭上的花草商,前儿醉酒没管住嘴,叫那农户晓得了早年转让花草的源头是我……” 王强是念浅安的奶兄,有心人想查哪能查不到念浅安头上? 怪不得王强提出要见念浅安时含糊其辞,不敢和念妈妈直言缘由。 这是心疼媳妇儿,想给媳妇儿留点体面。 念妈妈不愣了,也不理儿媳,只管打儿子,破口大骂道:“你可真有本事,自家婆娘都管不住!你媳妇儿背地里干的好事儿你不知道,你那大舅兄是什么货色你能不知道!他抖起来你就该上心!等到出了事儿再来认错顶个屁用! 当初姑娘是怎么交待你们的?!和驰古阁相干的事儿一星半点都不能透出去!原先铺子田庄里放你外家人,那是姑娘大度心善,愿意提拔你们夫妻两!你们倒好!竟连驰古阁的事儿也敢倏忽也敢拿来做人情!不知轻重的蠢货!” 王娘子听得脸色涨红,又羞又愧又急,忙扑到王强身上,“娘!娘要打要骂就冲我来,不关夫君的事儿!” 念妈妈即恼恨又失望,干脆连儿媳一起揍。 她有多信任儿子,王强就有多信任王娘子。 同样没料到一时不察,竟会因王娘子的娘家人捅出这样的篓子。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