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好机会。以前,也有为庆贺太后整寿大赦天下的老例儿。你可得抓紧机会。 孔家世代占着衍圣公的荣耀,我有心也无力,反而不好插手这些事体。安和公主却不同,即得皇上疼爱,两宫跟前更是大有体面。你不借着候府喜事多和公主府亲近,倒在这里自己跟自己生闲气,不怪我说你不知好歹!” “知道了。我再不会胡思乱想了。”方氏被数落得心服口服,挨在长姐肩头笑,“我和自家大姐私下抱怨两句,难道也不行吗?” 大方氏拿她这小女儿态无法,假意嗔怪两句就听外头一阵喧哗,不禁奇道:“嫁妆走了花轿也走了,这是又热闹什么呢?” 刘孔两家的下人答不出所以然,忙请客院的念家下人来解惑,“这热闹不是外头宴席上传来的,而是六皇子身边的陈总管,叫安和公主追着打出荣华院,正满园子抱头跑呢!” 陈宝代表楚延卿入席喝杯喜酒,即是给念浅安做脸,也是给楚克现面子,今天颇受男女宾客津津乐道。 这下人显然也是知道的,再瞧态度语气,不像坏事倒像好事。 大方氏放心追问,果然就见下人满脸不无好笑的喜色,“陈总管去荣华院,是领着内务府大臣和礼部老大人,趁便替六皇子请期去的。统共挑了三个吉日,一个就在三天后,一个在五月中,一个在年尾。 别说公主和驸马爷了,就连咱们这些下人呀,也觉得头两个太赶了些,没得委屈六姑娘!公主还想多留六姑娘两年呢!年尾吉日都嫌太着慌了些,好声好气送走内务府大臣和礼部老大人,叫陈总管另外盘算个后年的好日子来。 哪想陈总管不肯应声,跪下就磕头,一口皇上一声六皇子,只说皇上御口应承了六皇子,随六皇子心意定日子就罢。这下可好,六皇子圈了三天后,陈总管晓得公主不会同意,当即顺应六皇子的心意,定了五月十六。” 楚延卿回京,启程的归途也是要测算吉日吉时的,可不正是五月十六这个宜出行、宜嫁娶的黄道吉日吗? 当天回京当天成亲可还行? 请期到成亲,半个月时间都不到。 抢亲都不带这么火急火燎的! 安和公主算是明白了:楚延卿先斩后奏,根本不是让陈宝来请示她和念驸马的,而是虚晃一招,离开的内务府大臣和礼部老大人早得过打点,出荣华院走完过场,掉转头就将请期文书盖章奏效,下发内务府和礼部。 原本还好声好气的安和公主,哪里还会有好脸色? 不能骂皇上,又打不着楚延卿,当即横眉竖眼撸起袖管,揪着陈宝当出气筒一顿胖揍,只差没让刘嬷嬷上鸡毛掸子抽死陈宝,好险没把念秋然的红事,变成陈宝的白事。 陈宝吊着嗓子嗷嗷叫,公主府一阵鸡飞狗跳,宾客下人们想装瞎装聋都不行。 大方氏这样持重的稳妥人儿,听得都忍俊不禁,半笑半叹道:“风传六皇子冷面冷心,依我看,六皇子至少于内宅事体上,是个重情重义的。三年前能为大李氏不纳二妾,三年后能为念六姑娘不畏公主,倒难得有心。” 说着边打发下人收拾行装,边转眼看方氏,“要不是因为秋然,我也不好叨唠候府两天,是该回去了。你不用送我,也别急着回去,且去宽慰宽慰安和公主,闹归闹,别真闹出个好歹来。” 天下做母亲的大概都是一样纠结的心思,即看不得别人不稀罕自家闺女,又看不得别人太稀罕自家闺女。 传闻安和公主原本就不满这门亲事,这会儿为人母亲、为宗室公主的几重心思交织在一起,下手只怕不是闹着玩儿的。 方氏不喜念浅安做儿媳,却并不厌恶念浅安这个外甥女,一时心有戚戚,忙心领神会地郑重点头,“大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儿地陪公主。” 三妹家那事儿,且得着落在安和公主身上,若能得安和公主在皇上、陈太后跟前递句话,可比刘家任何人跑断腿钻营都强。 这边姐妹俩兵分两路,大方氏自回自家,方氏则往荣华院去。 那边陈宝抱头鼠窜,窜进绮芳馆旁圈养小动物的院子,扒到陈喜身上直哎哟痛叫,一瘸一拐摸进绮芳馆,一见念浅安就换了副即悲壮又委屈的作态,“奴才幸不辱命,代殿下挨公主一顿打不敢叫屈。只求念六姑娘超生,宾客散场前且收留奴才躲个清静,奴才眼下这副糟心模样,走出去就是给殿下和六姑娘现眼。” 陈喜扶着鼻青脸肿、手抖腿瘸的陈宝,想笑不敢笑,忙摆出副忧愁状急声附和。 装醉躲回绮芳馆的念浅安假装看不见,掀了掀眼皮只管瞥向门外。 远山、近水鬼头鬼脑地摸进门,双双直起腰板抹冷汗,“姑娘,没事儿了。舅夫人赶了过来,好说歹说把公主请回荣华院了……” 安和公主只在自家追着人揍,多少顾忌着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