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浅安惊恐地看一眼干嚎不掉泪的陈宝,示意远山补上茶水,又让近水去找陈喜,“树恩下个月就回来了,这么十来天还不够你折返一回的。你要是不用再回保定,就在公主府歇几天,陈喜的院子大把空房。” 谁要沦落到跟陈喜挤一块儿同吃同住! 陈宝内心很嫌弃,面上很恭谨,“不敢劳六姑娘费心。奴才还是回皇子所,内务府修了大半年婚房,奴才得替殿下掌掌眼。还有这些……” 他命随侍的徒弟送上小匣子小箱笼,指点道:“行宫修缮的差事正收尾,殿下实在不得空回京,这小匣子是贺六姑娘及笄的生辰礼,本是给六姑娘及笄礼插戴用的,偏赶上大雨阻路,奴才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天,还请六姑娘勿怪。 这小箱笼,是些保定特产,还有些下头人孝敬的珠宝字画,都是殿下过过眼亲自选的,命奴才交给六姑娘,算是殿下给念四姑娘的添妆。奴才少不得代殿下喝杯喜酒,奴才这点东西不敢和殿下比,也算是奴才一片心意。” 他自掏腰包,也给念秋然准备了贺礼。 远山接过念秋然那份,念浅安打开小匣子,顿时被珠光宝气闪成一双笑眼,哪里还会怪楚延卿没赶上她的及笄礼。 以前她是在乎及笄的,盼着能拖着病娇身躯熬到成年,换魏父魏母短暂开怀再死都行。 现在她没什么好在乎的了,及笄不过是个普通生日。 念浅安伤感三秒,自以为很有领导范儿地关心陈宝道:“喜酒少不了你,不过菜肉还是少吃点,小心胖成康师傅那样儿。病从胖中来,回头你也劝劝康师傅。” 闻言瞬间欣慰全无的陈宝:“……” 心里疯狂呕血:放屁!康德书都快胖成球了怎么不见生什么病?康德书真病从胖中来他指定得乐! 像陈喜还能忍,像康德书那老龟孙不能忍! 女大十八变也是放屁! 念六姑娘半点没变,还是那么叫他看不上! 不过看不上归看不上,殿下选中的正妃他就是吐着血也得敬着。 陈宝纠正过的心态没崩,端着完美假笑躬身告退,扭着圆润腰身半道遇上陈喜,变脸那叫一个快,吊着眼角哎哟道:“可不敢劳动陈公公,杂家这就回皇子所,陈公公别忙乎了。” 陈喜见惯大太监们的阴阳怪气,笑脸半点不改,“哪敢当陈爷爷一声公公呢!小的伺候您出去?您这是代殿下回京请期来了?” 陈宝见他识趣,满意地换了腔调,“你小子运气不错,跟对了主子。别急着奉承你爷爷,过几天你做了六姑娘的陪嫁,且有孝敬你爷爷的机会。” 陈喜点头哈腰,心里不禁琢磨:过几天?难不成六皇子一回京就立马成亲?这婚期不会太赶吗? 他听话听音,送走陈宝忙飘去绮芳馆,可惜没能见着念浅安。 此时念浅安正带着远山近水,抬着小箱笼去隔壁三房,错眼瞧见路上来人,边行礼边喊人,“孔夫人,舅母。” 方氏笑着颔首致意,孔夫人大方氏亦是满脸慈爱,托起念浅安笑道:“六姑娘这是给秋然送添妆来了?倒是巧,咱们娘儿几个赶到一块儿去了。” 她和方氏感情好,又是念秋然的义母,昨天参加完念浅安的及笄礼后,干脆由方氏陪着一起借住候府客院,今天添妆明天吃喜酒。 念浅安对大方氏颇有好感,顺势挽着大方氏,嘴里虚应闲话,心里不无感叹。 大方氏不愧能嫁进孔家嫡房做主母,待人接物真心没得说,讲规矩但不讲死规矩。 自三年前进京认义女后,每逢年节生辰,绝不少念秋然单独一份礼,对念秋然不比亲生女儿差多少。 连不怎么喜欢方氏的安和公主,都对大方氏礼遇有加,可见大方氏人品如何。 心肠也剔透,自嫡女嫁回山东,嫡子考中进士在翰林院任官后,就举家定居京城,却只和亲戚打交道,并不奉承高官权贵,也鲜少和衍圣公那一房走动。 念驸马说,大方氏这样的做派,才是真正的清贵人家。 念浅安也喜欢大方氏,一路说说笑笑跨进三房,正见柳姨娘扎手扎脚地走出念秋然的闺房,瞧见她们忙畏缩行礼,急忙避了出去。 刘家无妾无庶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