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棉这个角度,正好可以见到女人手机屏幕里出现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小女孩抱着毛绒绒的熊玩偶,软糯软糯地喊着:“妈妈,爸爸。” 刚刚还处于剑拔弩张状态的女人声音顿柔:“棉棉做完作业了没有?” “做完啦,棉棉想爸爸和妈妈啦。” 男人的声音也温柔下来:“爸爸也想棉棉。” “爸爸今晚可以给棉棉讲故事吗?” 男人说:“爸爸今天要工作,周末和妈妈带棉棉去动物园看你喜欢的梅花鹿好不好?” “啊!好!棉棉要看鹿鹿!” 随后,女人叮嘱了小女孩身边的保姆。 夫妻俩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苏棉,视频通话一结束,两人匆匆离去。 苏棉有些羡慕。 很小很小的时候,在贫困的山村里,她也不敢奢望去动物园,毕竟那时候也没这个概念,就盼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可以多疼自己一点,少一些打骂。 再后来,被柴晴和苏建超收养了。 她在苏家战战兢兢,也不敢出错。柴晴请人教了她识字念书,她也有了动物园的概念。儿童绘本里的小孩都有爸爸妈妈带着去,但她也不敢奢想忙得脚不沾地且鲜少归家的苏建超和柴晴会带她去。 苏棉觉得自己活得不够通透,二十好几的人,接受过命运洗礼的自己,还会去奢求亲情,还会因为苏建超和柴晴而难过。 没有了利用价值的自己,于他们两人而言,可能就只是一枚弃子。 其实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她早该在两年前,他们用恩情逼迫自己嫁给秦明远时就该醒悟。 她这辈子大概和亲情无缘了。 苏棉长叹一声。 侍者端来了鸡尾酒。 苏棉又喊住他,多喊了几杯酒,又让他去通知包厢里的唐词词,让她别担心她,她在外面静一静就回去。 侍者问:“请问是哪个包厢?” 苏棉想了想,说:“好像是005吧。” 侍者应声离去。 苏棉默默地对自己说:“难过是有期限的,今晚一过再也不要为这些事情难过。” 苏棉估摸着唐词词和林玲儿过一会能到,这儿又是私人俱乐部,比一般的酒吧安全得多,也没太担心,端起侍者刚刚送过来的鸡尾酒,仰头就喝了半杯。 她其实不爱喝酒,但是有时候酒真的能一醉解千愁。 尽管能预料到第二天头痛欲裂,可是能在短暂的一夜里忘记掉这些难过,苏棉觉得值得。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 她觉得自己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酒精仿佛麻痹了小脑,让她昏昏沉沉,可是还是想继续喝。她伸手去够桌上的酒杯,刚要碰着,却碰了个空。 她察觉到有人在对面坐了下来。 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嘟囔着说道:“词词,把酒给我,我要喝,我就难过最后一次。” 对面的唐词词沉默了会,无声地把酒递给了她。 苏棉也没看唐词词,嘬了几口酒,又说:“词词你知道吗!我刚刚看到有一对夫妻吵架,然后他们的女儿弹了视频过来,夫妻俩的语气立马变得温柔,那个小女孩也叫棉棉。她父母说带她去动物园,她可开心了,嚷嚷着棉棉喜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