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罚她,府中规矩岂非荡然无存,今后还如何管家?” 余氏指着顾玉瑶母女,与段氏争辩:“看看她们母女的样子,什么叫表面上可怜兮兮?一个刚刚生产过的妇人,该是什么样子,难不成你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没经历过,不知道吗?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应该生的如何,我瞧着,就这小模样,别说是侯门小姐了,就是一般贩夫走卒家的孩儿都比不过吧,你也好意思说想让孩子过得好些?自己蛇蝎心肠怎么不说?你存心害命怎么不说?” 段氏大惊失色:“我,我没有!我不过小惩大诫,这里是贺家,难不成我连惩罚自己的儿媳都没有权利了吗?老夫人们身份尊贵,可也不能将手伸到我贺家的后院里来吧?” “你后院的事情,我们确实不方便插手,可今儿我们是冲着世子夫人的面儿来的,世子夫人是她的娘家姐姐,她总有权利过问自己的妹子过得好与不好吧?你若是将孩子接到自己身边好生抚养,论谁也挑不出你的理儿,可你从人家手中夺走,却送到了一个从青楼里纳回来的妾手中,这种货色会好好对待孩子吗?或者说,若非你指使,这妾又哪里来的胆量,居然敢折腾侯府嫡出的小姐?”刘氏算是彻底看清了段氏的嘴脸,言语中充满了鄙夷。 段氏惊慌:“不,不是的。我,我让她好生养着孩子,并不知晓她苛待,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张,与我可没有半点关系。是了是了,老夫人们提醒了我,真正蛇蝎心肠的,是她!是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婢,就该杖毙了她,绝不容这样的贱人活在世上。来人,将韩姨娘拖下去,拖下去狠狠地打,打死为止。” 比起让自己背上一个害人的名声,不如将一切都推到别人身上,段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已经渐渐的失去了理智,其实当这些老夫人们联袂而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想了自己的结局,余氏不会无缘无故的请这些老夫人来,也不会只是请她们过来撑场面,她们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想对付她,她虽是侯夫人,可是若这么多贵族老夫人一同联名上奏告发自己,那么别说她侯夫人的位置不保,就是贺家也会因此而受到连累。 所以,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段氏终于也明白了,顾青竹刚才怎么会突发善心,要饶韩秀娥一条性命,因为韩秀娥的存在对段氏而言就是个炸弹,若是早早死了,反而她们没了制约段氏的证据。 一番思虑过后,段氏就立刻做出了决定,赶紧把韩秀娥给弄死,这样一切罪责就到了她身上,自己只需一口咬定是被她欺骗就可以了。 可段氏能想到这些,韩秀娥也能想到,她哪里肯做段氏的替罪羔羊,扯着嗓子喊道:“不是这样的。是夫人跟我说,这孩子来路不明,顾玉瑶她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怀了身子,谁知道这是谁的孩子,我问过夫人,要不要好好养的,是夫人暗示我,让我不必尽心,我才这样做的,要不然凭我的身份,我怎么敢对正室这样,不就是有恃无恐,仗着背后有夫人撑腰嘛。夫人现在倒不承认了,世子夫人说得对,我背后就是有人指使的,那个指使的人,就是夫人你!” 韩秀娥是豁出去了,她本就是教坊里出来的人,从小到大,见识最多的就是人心险恶,她是想来过好日子的,可眼看着别说好日子了,就连性命都要没有了,还顾得了什么,赶紧推了责任脱身才最重要啊。 更何况,确实是段氏默认她可以欺负顾玉瑶的,她又没有说谎冤枉她。 余氏她们都没有想到,韩氏会突然倒戈,原本以为还要多费一些口舌的,现在韩氏说的这些话,倒是省了她们不少功夫。 段氏指着韩秀娥,像是要扑过来掐死她似的,被余氏拦在中间,别看余氏年岁大了些,可身子骨比一般的人还要硬朗,再加上手里有点功夫,段氏哪里是余氏的对手,被余氏抓着胳膊一推,就推倒在地上。 段氏摔在贺平舟脚下,贺平舟期期艾艾,犹豫良久才蹲下身去扶起段氏,只听余氏指着段氏,对贺荣章道: “贺侯爷,你府上出了这么个恶毒妇人,你且如何处置啊?” 贺荣章眉头紧锁,却是不说话,段氏生怕他立场不坚定,牺牲自己讨好这帮老夫人,赶忙出声为自己辩驳: “我怎么恶毒了?这顾玉瑶嫁到我们贺家本就是个阴谋,她娘是个骗子,骗了我和侯爷,说她如何如何知书达理,说她如何如何大家闺秀,可是实际上呢,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嫁到我们贺家第一天,她娘就拿了一份假婚书来跟贺家要家产,还有她送来的嫁妆,名不符实,简直欺人太甚,更别说她嫁人时已非处子之身,是怀着孕嫁进来的,我们贺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今她倒想上岸做人,将我们贺家陷入做鬼的境地,到底是谁恶毒,还有你顾青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在这里跟我演什么姐妹情深,你们顾家发生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装好人,想博名声,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踩在我们贺家头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