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暄在外面听说府里的事儿,马不停蹄赶了回来,只恨自己回来太慢,万一青竹被母亲欺负了该当如何。 红渠的十根手指头都被绷带包着,已经上好了药,心中五味陈杂,有好些话对顾青竹说,可是,世子爷在旁边站着,她也不好装看不见,继续留下当电灯泡,起身对两人行礼,准备告退。 “回去以后别碰水,伤的不重,休息几日便好。不过这几日还是要注意些的。” 顾青竹对红渠事无巨细的交代,亲自给红渠看过伤口以后,悬在心上的一颗石头总算放下了,红渠的手算是保住了,她再不会容忍上一世的事情再次发生。 红渠感激涕零,跪下对顾青竹慎重磕了三个头,被顾青竹扶着起身后,才转身离开了花厅。 祁暄看顾青竹这样紧张红渠的样子,心中不免觉得奇怪,回想上一世的事情,记得不那么清楚,只知道这个红渠当年随青竹一同嫁入祁家,可之后突然就被顾青竹送出府,说给了一笔银子,让她回家去了,当时祁暄没高兴过问一个丫鬟的事情,所以对顾青竹如此紧张的原因不甚了解。 第137章 “当年你为什么会把红渠打发回家?”祁暄对在收拾药的顾青竹问。 顾青竹看了他一眼, 深叹一口气:“你娘把她的手夹断了,祁家不养闲人,我就给了她一笔银子,将她打发回家去了。” 祁暄坐下后拿起药罐子看, 闻言愣住了,赶忙乖巧的把药罐子放下,摸着鼻子干咳一声:“啊。这, 这样的啊。” “是啊。红渠回去以后,钱被家里亲人抢了,她被关到猪圈里, 跟猪同吃同住大半年,我去看她的时候, 她已经濒临疯癫, 药石无用了。”顾青竹将红渠上辈子的下场对祁暄说。 祁暄越听越不是滋味儿,跟着一叹: “对不起, 我不知道发生过这样的事。” 顾青竹冷哼一声:“没关系,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从前红渠会那么凄惨,与我有很大的关系,我断不会再看着她步上从前的后尘。” 祁暄按住顾青竹收拾药罐子的手:“我娘今天可有欺负你?” 顾青竹盯着两人的手, 摇了摇头:“我已非昔日阿蒙, 从前我一心讨好你娘, 就算她断了红渠的手, 我也没敢与她争吵半句, 不过现在嘛, 我可不会忍她。该说什么便说什么,只怕你娘现在已经恨死我了。” “我娘她有时候确实糊涂,凭感觉看人,你该说的尽管说便是,她虽糊涂,但也并非全然不懂是非,她总有理解你的一日。就算她不理解,还有我在。” 祁暄觉得有必要去跟他娘深刻谈一谈这个问题了,总不能让青竹一直在她那儿受委屈。晚辈对长辈,一个‘孝’字就像是一座山,足以压的人喘不过气,若不反抗,自己吃亏,若反抗了,又落人闲话,十分不好处理。 顾青竹看他一眼,又道:“我不怪母亲。是你那个表妹从中作梗,我今儿动手把她打了。” 顾青竹的一双黑眸中,仿佛带着试探,祁暄明白她的意思,即刻回答:“打就打了,她本就是这样的人。” “你不怪我?”顾青竹对祁暄问。 祁暄摇头:“不怪!从前我不理解你,你又不喜欢解释,现在我可以说,这世上没有比我更懂你的人,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去,不用顾及我,只要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永远在你背后。” 顾青竹将手从祁暄的掌心抽出,默不作声的将药罐子收拾好。 祁暄去到主院里,看守的婢子说云氏有些累,睡下了,祁暄掀帘子进门,看见坐在窗口往外看的云氏,走过去,静静的跪在云氏身前,云氏一愣: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说着,便要去扶祁暄,祁暄却让开了手,说道:“娘,有些话我今儿必须跟你说。” 见他神色凝重,云氏当即便猜到他要说什么,甩着袖子坐到一旁:“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为了她是不是?今日之事,确实是我顾虑不周全,让她受了些委屈,可她也报复回来了,秀禾的手也被她打伤了,我让秀禾与云芝都回房闭门思过,已然做到这地步,你还想为娘如何?” 云氏将自己的处理方式告诉祁暄知道,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是有意为难他的妻子,而是其中有误会,她以为顾青竹明白,不会在儿子面前挑事儿,没想到,云氏还是低估她了。 “娘是不是在想,你已经做出了处理,为什么青竹还要告诉我是吗?”祁暄在云氏面前,难得流露出这样谨慎的神情,从来他对母亲都是敬重的,从未说过半句不对,也从未与母亲分辨过什么,母子俩关系很是不错。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青竹什么都没说,府里的事情瞒不过母亲的眼睛,同样也瞒不过我的,我没回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将府里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知,我赶回来,就是为了怕您一时冲动,伤害了青竹。青竹什么都没跟我说,今儿是我自己要过来找您说话的。”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