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 苏柒此时,已将自己如今的处境想得通透,索性也不见礼,放下勺子悠悠问道:“不知小女子又犯何错,值得皇上大张旗鼓前来问罪?” 慕云泽在她对面坐下,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德妃来朕跟前告状,说你公然勾引皇子,夜半相会,独处一室,暧昧不明。” “皇上就信了?”苏柒突然觉得好笑,垂眸用汤匙搅着汤,“皇上可还记得,自己这个儿子年纪几何?” 慕云泽竟被她问得愣了片刻,对于自己那个出身低微的长子,他从未放在心上,今日若非德妃告状提起,他几乎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九岁。”苏柒抬眸,目光坦然,“一个九岁的孩子遭遇毒打,遍体鳞伤,浑身没一块好皮肉,高烧到昏迷也无人问津。昨夜若不是我送药去,他可能就要一命呜呼!”她说罢,摇头痛惜道,“皇上这父亲,当得真是不称职!” 慕云泽本是借机来问罪,此时却被她一通斥责,心中愈发不悦,冷声道:“朕如何教养儿子,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皇上也知道我是个外人?”苏柒嘲讽地发问一句,再度低头去喝她的汤,“看来,皇上宁可被自己的枕边人肆意欺骗,也不愿听我这个外人说一句实话。” 她这副浑然不惧的嘲讽态度,令慕云泽腾地火大,一把摔了她的粥碗,用力捏住她尖俏的下颌,咬牙狠戾道:“实话也要看朕愿不愿意听!对于那些朕不愿听的,朕会让他留到阎王面前去说!” 苏柒被他捏得生疼,却咬牙一声不吭,然目光中流露的鄙夷与不屑,深深刺痛了慕云泽的自尊心,他索性用另一只手掐住苏柒的脖颈,将她按倒在软塌上,凶相毕露道:“你如今在我手里,不过蝼蚁一样的贱命!信不信我今日便结果了你,还能拉上整个广宁慕家为你陪葬?!” 苏柒被他掐得满脸涨红,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皇上……若能杀我……又何必留我到现在?” 这话如同魔咒一般,令气急败坏的慕云泽终松开了手。 此前,经夏恪提点,苏柒已想清楚了她如今的处境:皇帝要利用她引慕云松上钩,便是不上钩,也投鼠忌器不会轻举妄动,故而皇帝不会让她死,因为她一旦死了,慕云松便再无所忌惮,甚至可能悲愤交加,上演一出“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坦白说,若五十万燕北军真的反了,十万京军根本不是对手。故而皇帝慕云泽对于北靖王慕云松,其实是颇为忌惮的。 可怜她一个身世坎坷的小女子,却成了皇帝与北靖王两厢博弈中举足轻重的一颗棋子,杀不得,动不得,可悲可叹。 此时,她望着额角青筋崩起,面目狰狞的男人,忽然便有些害怕: 这哪里是大燕皇帝,分明是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杀人不眨眼的妖魔! 慕云泽胸口起伏了几下,盯着噤若寒蝉的苏柒,忽然便扯唇笑了:“你说得对,我不能让你死,但……我也不会让你好好活着!” 说着,忽然伸手去撕扯苏柒的衣襟,苏柒大叫一声拼命反抗:“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慕云泽狞笑道,“你如今是朕的才人,深受盛宠,自然要承恩才是!” 苏柒万万没想到,这混账皇帝竟禽兽如此,眼见他要向自己身上重重压下来,生怕他伤了腹中的孩子,情急之下摸到身畔被砸烂的碗碴,抓起来一把向他脸上划去! 慕云泽吃痛闪身,觉得右脸颊上一片火辣辣的灼热,伸手摸去,正摸到黏糊糊的血,顿时如同喋血的野兽般狂躁起来! 他想起,曾经在广宁,也是这个贱人,将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了他的胸口,险些要了他的命! 想至此,慕云泽再无丝毫理性,一把拎起苏柒重重摔在地上,喘息着直起身,在屋内四处寻找能将这贱人置于死地的东西! 当适时,夏贵嫔在门口现身,惊叫道:“陛下!您……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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