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柏思忖道:“大哥的意思是,这些人既不是倭国人,亦不是天鹰盟的人。”他想了想依旧疑惑,“那他们故部疑阵,图的什么呢?” “也许,他们就是想阻挠粮草入高丽而已。”慕云松索性去繁留简,“无论幕后主使是谁,但他想以我十五万燕北军的性命为代价,实在罪无可恕!” 气愤归气愤,燕北军粮草难以为继,始终是个大问题。对于此事,慕云松三兄弟十分默契地三缄其口,不对任何人吐露,怕燕北军缺粮的消息一旦外泄,军心动荡不说,若被倭国细作探去,被抓住可乘之机,更是被动。 不能说又无法可想,慕云松愁懑得睡不着,夜半披衣起身,在门前回廊下来回踱步,望着天上一轮清冷月华出神。 再过几日,便是新年,以往此时,王府已在老王妃的张罗下忙碌起来,杀鸡宰鹅、置办年货、洒扫挂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也总是这个时候,能让他觉得,偌大的王府还有几分人情味道。 今年,慕家六兄弟全部出征高丽,注定不能在家守岁过年,不知母亲可还有心思张罗? 慕云松忽然觉得自己想远了,若不能解决眼下的危机,莫说回家过年,他们兄弟和十五万燕北军能否平安回到大燕都很难说。 慕云松有些烦闷地一掌拍在廊柱上,身后登时传来不悦的声音:“伤口不疼了?自己的身体,一点儿不晓得爱惜!” 慕云松闻言赶忙转身,见苏柒不知何时立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一盏风灯,清瘦的脸儿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满。 某王爷有种做错事被抓了现形的尴尬,赶忙替她紧了紧棉斗篷,“大半夜的,露寒风大,你不好好养伤,怎么起来了?” “这话你该问问你自己。”苏柒嗔怪地一把抓过他的手,检查了一下手上的棉布条没有因为他大力一掌而崩开,这才愤愤然地又一把甩开。 看她生气,慕云松只得又去拉她的手,赔笑道:“我这不是,心里有事儿,睡不着么。” 曾经不可一世的傲娇王爷,如今面对他的小娘子,全然不要了面子。 “还是因为粮草的事儿?”关于燕北军即将缺粮之事,方才在被窝里,慕云松已悄然对她说了,苏柒亦是担忧,但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我们没粮,高丽百姓没粮,倭军却有粮。”苏柒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我们去抢倭军的粮啊!” 慕云松失笑:“想得美!自古粮草辎重都是兵家最重要的物资,自然是安置在最安全的所在,且有重兵把守。” 他伸手将小娘子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着,抬头向东南方向望,“如今倭军的粮草辎重,皆囤积在王京东面的龙山,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说,便是我燕北军能攻进去,抢到粮草要如何带出来?即便一人抓一袋回来,也是杯水车薪啊。” 被他这么一说,苏柒亦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依在他相公怀里,宽慰道:“本阴阳先生呢,精通祝由术,每每出言成真屡试不爽,我明日就设下祭坛,祷告神佛和先祖,要么能给燕北军变来大批粮草,要么把倭军的粮草悉数变没,如何?” ------------ 第265回?鬼兵担重任 看她一副小心机的模样,慕云松明知她是胡扯安慰,亦暖心道:“好啊,那就看娘子的本事了!” 他正说着,苏柒持风灯的手却忽然一软,手里的纸风灯便掉落下去,灯内的烛火歪倒,瞬间将风灯燃了起来。 “当心!”慕云松赶忙护着苏柒后退两步,“身子这么弱,连个灯笼都拿不住了?” 苏柒无语,只得望着燃做一团的风灯,心中有些惋惜:“这还是高丽大娘送我的,就这么烧没了……” 她不过随口感慨一句,熟料她的王爷相公望着那火焰出神片刻,忽然冲动地将她一把抱起来,原地转了两圈,且一口亲在她额上,“苏大法师果不食言,还真就将倭国军队的粮草变没了!” “啊?啊?”苏柒一时间莫名其妙:本法师分明还没开坛做法,怎么粮草就没了呢?莫非我的祝由之术又精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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