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王妃送了来,“许是有什么要事在忙罢……” 看她言不由衷的神情,苏柒这才忆起:昨晚她夜闯簪花馆,眼睁睁看着慕云松一掷千金买了个美貌舞姬回来。 佳人在怀,自是有“要事”在忙。 她冷哼一声,咬着牙站起身来,虚虚浮浮地往外走。 石榴忙上前搀她:“王妃这是要去哪里?你身体还虚得很,大夫说,让你多静心修养。” 我静心修养……苏柒忍不住自嘲,我再多修养几日,只怕那混蛋当真要凑齐七八房的妻妾,再鼓捣出三五个孩子来! 她推开石榴的手,咬着后槽牙道:“放心,我只是去看看你家王爷的‘要事’忙完了没有!” 她憋着一股火气,踉踉跄跄地寻到了栖梧院,便觉门口的侍卫望她的神情都与昔日不同。 “你家王爷呢?” “在……在的。”小侍卫有些期期艾艾,“可要我通传一声?” 苏柒“赞许”地瞥他一眼:以你这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的眼力见儿,当站岗侍卫真是可惜了! 随即不理会小侍卫,大步迈了进去。 她正要一路冲进卧房,便见一个窈窕身影正推门出来,边伸手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青丝,纤纤玉臂上还搭着件男子中衣。 那十分眼熟的中衣,看得苏柒一阵心酸,索性冲思音冷声问道:“慕云松人呢?” 思音抬头望她,一双美眸中透着傲娇:“王爷昨夜睡得晚,如今还睡着,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她口中“睡得晚”三个字,如同冷箭般嗖嗖袭来,扎在苏柒心窝上,她方看到思音的衣领处,雪白的玉颈上那若隐若现的红印子,显得格外扎眼。 她是了解他的,平日里正人君子,吹灯拉帘秒变嗷嗷叫的下山狼,尤其是兴之所至时,下手便没了轻重,常常痛得她哇哇大叫,事后他再心疼告饶。 此刻,思音脖颈上鲜红带血的印子,仿佛在向她赤裸裸地昭示昨夜战况之激烈。 苏柒咬了咬牙,“让开,我要进去见他!” 然立在门口的思音分毫不让,反而刻意凑近她耳边,低声道:“该让开的,是你罢。” “你……”苏柒没想到,一个刚得宠的舞姬,竟敢如此猖狂。 思音一双美眸中划过一抹阴戾,口中却娇媚轻笑:“你可知,这世间男女之爱,”她顺手拿起一旁博物架上的一只景泰蓝瓷瓶,在手中把玩,“正如这瓷器,看似既精致又美好,”她顺手将那瓶子塞至苏柒手中,“实则脆弱不堪,稍有不慎,就碎了……” 苏柒忽觉她眼眸妖冶一闪,耀得她有片刻的恍惚,不知怎的便松了手,手中的景泰蓝瓷瓶便“咣”地发出一声脆响,落地摔得粉碎。 刹那间,思音眼中的妖冶不再,又化作凄楚可怜的模样,瞬间便跪了下去,双膝正跪在那碎瓷片上,以手扯着苏柒的裙裾哭告:“姐姐息怒!一切皆是奴婢的不是!” 苏柒正不明就里,却见思音身后的门被推开,一脸倦容的慕云松“适时”地走了出来。 他见眼前情景,竟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思音手腕,纵身挡在了思音前面,喝到:“你要干什么?!” 他这一声冷厉的质问,竟瞬间浇息了苏柒心头熊熊的妒火,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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