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支敌军就是刚才他们看到的那帮乌合之众,这才仅仅是几息之间,一个照面都算不上,他麾下的官兵便伤亡了数十人之多,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眼看着手下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了数年时间的兵卒们一个个的倒在血泊之中,吕品忽然发出了一声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他一把推开面前挡着路的一个手下,狂吼着迈过一个倒在桥面上的部下的身体,大步朝前冲去。 “弓弩手放箭!还愣着作甚,等死不成?”他一脚踹在一个持弓的兵卒的后腰上,将他踹了一个趔趄,怒目圆睁的大吼着。 被一时间打懵了的官兵这才想起来他们手上的家伙也不是吃干饭的,于是就在桥上便纷纷开弓,开始放箭反击,一支支利箭随即从官军中腾起,直扑向了阻着桥头的这批刑天军的部众。 站在最前排的一个火铳手刚刚完成装填,再一次在左侧队将的吼声中,将鸟铳放平抵在了肩膀上,不待他瞄准目标,一支利箭便当面射来,不给他半点反应的机会,便正中他的面们,一下便将他射的惨叫一声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鸟铳也丢在了地上。 官军之中的一些弓箭手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卒,箭法很是精准,虽然仓促之间放箭还击,还是立即便给刑天军前排火铳手造成了不小的杀伤,起码有三四个火铳手被箭射中要害,倒在了地上,还有的火铳手中箭之后未能破开他们身上的甲胄,但是也吓了他们一大跳,手一哆嗦,便按下了龙头,嘭嘭嘭便响起了两三声枪声。 “谁放的枪?出列退下!”队将立即大吼了起来,三个走火的火铳手赶紧出列,退到了后面重新装填,等待他们的是这一战之后,肯定少不了要挨军棍了。 地上倒着的几个火铳手暂时没有人去管他们,刚刚放过一轮的火铳手,再一次一排排的开始对着桥上开火。 一时间桥西硝烟弥漫,双方的弓箭更是在空中交错而过,划破空气的啸声充斥着桥头的空间,而桥上的吕品所部的官兵们割稻子一般的一排排的倒在了桥上,始终都无法冲过石桥,杀到刑天军的面前。 贺人龙目瞪口呆的望着桥头方向,大嘴微张着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就这么看着石桥西岸的战况,马鞭不觉间也从手中滑落到了地面上。 这真是刚才那支堵着桥头的变民军吗?怎么突然之间,他们便变得如此厉害了起来了?一时间贺人龙都觉得脑子有点不好使了,呆呆的看着前方数百步外硝烟弥漫的战场。 他不是没有大炮,这会儿他的大炮也正打的正欢,不过他们的炮弹却都按照贺人龙刚才的吩咐,集中打向了桥西南侧的那个土丘,打得那块土丘上土石乱飞,而对岸土丘处的几门贼军的火炮却始终都没被打哑,仍在不停的朝着河东方向开火。 双方的炮弹在空中疾飞,一颗颗贼军的炮弹越来越准确的落在官军的炮阵之中,这才一会儿时间,贺人龙麾下的大炮便被掀翻了两三门,炮手更是损失惨重,接连被抬下去了二十多个,明明是官军的火炮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占据优势,但是偏偏就是打不赢这场炮战,反倒接连吃亏,这让贺人龙不由得既有些泄气又被气的暴跳如雷。 “不要再跟贼军的火炮对射了!速速调转炮口,轰散那些贼兵!让吕品速速攻过桥去!”楞了好一阵之后,贺人龙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头了,本来他的大炮是要给吕品提供掩护的,但是却被贼军的火炮吸引了过去,而吕品那帮官兵,却被敌军死死的压在桥面上,始终无法冲过石桥,贺人龙这会儿简直要气疯了。 不过他也意识到今天上了这支刑天军的大当了,这支刑天军根本就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否则的话他们也不可能在汧阳连败官军两阵,而今天他们摆明了开始的时候隐藏了实力,引得他小看了对手,以至于一交手,便吃了大亏。 而这个时候,和贺人龙心情大为不同的却是刑天军那边的将士们,肖天健带头站在阵后,观看着眼前的战况,连带肖天健在内,所有人都露出了喜色,尚未上阵的阎重喜等人更是连声叫好,哈哈大笑着为正在屠杀桥上官军的火铳手以及弓箭手们大声喝彩。 吕品在桥上调集了手下的刀牌手,举起藤牌大盾连冲了几次,结果除了付出了更大的代价之外,还是未能冲过石桥,就这么被堵在石桥上,一批接着一批的被堵着石桥的这批贼军放翻在石桥桥面上。 吕品这个怒呀!本来他兴冲冲的带兵想要来讨便宜,立上一功好回去之后等着升官发财,但是没成想便宜一点没捞到不说,自己手下兵将却损失惨重,眼看着手下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去,他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夺过一面大盾,护在身前,大呼道:“弟兄们跟着老子冲过去!在这么下去,大家都讨不了好!杀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