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心,掀起一阵细痒。 容晚初怔怔地睁开了眼。 殷长阑眉目间有微不可察的疲惫,单手同活蹦乱跳的雪貂缠斗着,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对上她的视线,就抬手摸了摸她的额。 容晚初有些失神,喃喃地道:“七哥。” “嗯。”殷长阑语气柔和地应着她,一面俯下/身去,将貂儿放在了地上,道:“琼儿出去顽。” 珠帘微动,阿讷低低地埋着头,把仍然奋力往容晚初身上扑腾的小东西抱住了,就快步退了出去。 殷长阑转过头来,对上了容晚初怔怔看着他的视线,不由得有些心疼。 这样的一个阿晚。 一副镇定而冰冷的模样,连从小服侍她的贴身侍女都骗过了。 可他却一眼只看到镇定表象之下的惶然和哀怆,像只在大风大浪里失了巢的雏鸟,让他一颗心难以自抑地跟着痛了起来。 软椅宽大,他原本弯着腰站在椅边,这时顺势将手环过了女孩儿的腰和膝,把人凌空抱了起来,等到容晚初回过神来,已经侧着身被稳稳地安置在了男人的腿上。 环着她肩头的手掌温柔而规律地在她背上拍抚。 容晚初不由得垂下了眼睫,侧着头靠在了殷长阑的胸前。 男人胸腔里的心跳也是稳定平和的,像抚在她肩脊上的手一样规律,让容晚初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缓和起来。 她低低地道:“七哥。” 又叫了一声。 殷长阑耐心地应道:“哥在呢。” 容晚初长睫扑朔着,轻轻地咬了咬唇。 男人就好像手上也长了眼似的,探指在她唇上揉了揉,力道轻极了,她听到他温声道:“哥不逼你说。不要伤害自己。” 女孩儿在他掌心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在这样溺人的平和与温情里,第一次想要将幼时最见不得光的痛楚说出口来——这些话,即使是至亲的兄长容婴,她也不曾说过。 或许也正是因为那是至亲的兄长,她才更难以把共同的伤口挖得更深,露出带毒的腐肉。 “我的母亲柳氏,是京中著名的美人。”她喃喃地道:“她是国子监司业的养女,出身平凡,又生得那样的一张脸,一度引出许多不好的传闻。” 殷长阑没有见过柳惜,但只看容晚初的颜色,也能揣度出柳氏的美貌。 更何况容晚初与容玄明相貌并不十分肖似,十分的颜色里,大约有七、八分都来自母亲。 他“嗯”了一声,鼓励着容晚初说下去。 容晚初眼睫微闪,低声道:“后来容玄明爱慕了她,为她写了许许多多的词文,在坊间传唱一时……他那时已经有了睥睨一方的声势,到后来他娶了她过门,那些嚼舌根的闲话就都悄悄地沉了下去。” “容玄明是世间第一等的国士,出将入相,当世风流。”容晚初勾起了唇,说不出是赞叹还是讥诮,道:“我娘嫁给他之后,琴瑟和鸣,情深意笃,至今还是恩爱夫妻的典范。” 她眉眼间有了些无端的锋利,让殷长阑知道接下来的故事必定不是那么温柔。 他一只手仍然不紧不慢地抚着她的背,让她心海中的波澜不至于没顶,而仍然能保持陈述的语气:“容氏到这一代,除了一个国士无双的容玄明,还有一个同样精于用兵的容玄渡。” “容玄渡手段狠辣,行/事放诞,视世间规矩立法如无物,虽然不及乃兄的惊才绝艳,但却仍然是容玄明倚之重之的手足,是辅佐他成就容氏基业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