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说着,一面又端起茶盏来漱了一遍口。 容晚初想起前头自己亲口/交代的事,不由得满面都是窘迫。 都是殷长阑的错。 原本要作弄他的,谁想到他不声不响地带了哥哥回来? 如今这要她怎么说——难道要照实说,是她生了皇帝的气,拿这个来惩罚他? 殷长阑是君王,是容婴的君王! 她就是不怕自己在哥哥面前丢了脸,殷长阑被折损的脸面却怎么添补? 她尴尬地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桌边的殷长阑早在容婴说出“嗜甜”的时候,就不动声色地端起手边的汤盏啜了一口。 菜品有许多重新做过,但汤都是久吊出来,回锅热上一回就能端上来,因此还是最初准备好了的。 浓郁的蜜甜化在汤水里,刚入口那味道说不出的奇妙。 难怪容婴猝不及防地喝了一口,会不顾形象地呛了出来。 殷长阑微微翘/起了嘴角。 容晚初还立在容婴身边,他看见女孩儿手指头扭在一处,把帕子都绞成了麻花。 殷长阑在她开口之前,抢先笑道:“容将军误会了,是朕今日想吃些甜,倒教他们上错了。” 一面吩咐道:“还不换了来。” 一面亲自离了桌,绕到容晚初的身边去,在女孩儿肩上轻柔地拍了拍,叫了声“李盈”,道:“传个太医来。” 容婴缓过了神,道:“陛下恩仁,臣无大碍,远不至如此。” 殷长阑坚持道:“教太医看一看,贵妃也放心些。” 容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面颊通红的容晚初,反而生出歉疚来,柔声道:“我没有事。” “好了,好了。”殷长阑温声打着圆场,道:“不过是桩小事,谁没有个不经心的时候。” 在容晚初的颈后轻轻捏了捏,道:“吃饭。” 容晚初脸颊红扑扑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眼巴巴地看了容婴一眼。 容婴不知道里头的缘故,只当当真是个意外,一面腹诽着皇帝口味特异,一面对着妹子露出个安抚的笑容来。 容晚初见他恢复了如常的模样,就顺从地被殷长阑拥着回到了座位上。 宫人在阿讷的示意下,手脚利落地换走了桌上所有的汤瓮,不多时换上了新的来。 这一回没有再出什么意外,三个人总算是顺顺当当地用了膳。 容晚初全程没有抬头,就埋着头拨/弄着碗里的米粒。 容婴看着殷长阑轻声细语地哄着她说话,又亲自一筷子、一筷子地挟着她平日里爱吃的东西,在小碟子里堆成了山,不由得微微有些牙痛。 难怪他走了短短的时间,他家的晚初就被哄到了手里。 他眼不见心不烦地提出告退来,神色十分的暄和:“柳州之事,臣还有些别的事要禀报陛下。” 殷长阑沉静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容晚初沉默了一顿饭,这时把两个人看了一圈,终于慢吞吞地道:“外头都宵禁了,宫里也下了钥,这时候出宫多有不便,恰好陛下又有闲暇,不妨你们只管去谈正事,哥哥晚上就在宫里休息一晚。”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赶了出去。 容婴沉默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撵了皇帝出门。 他目光微拂。 殷长阑神色如常,并没有为容晚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