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说是服侍的人,倒不如说是主子固宠的臂膀。 纵然总有许多这样的人一跃就飞上枝头,反而将旧主踩在脚下,但富贵险中求,也总有--更多的人,选出更多这样的丫头来…… 难道容贵妃要的也是后一种? ——难道连她这样的颜色,也需要这样的人? 何氏心中并不觉得如此,就听容晚初含笑道:“倒不必如此,本宫不忌讳这个。” 何氏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臣自作主张,请娘娘降罪。” 容晚初笑道:“何大人总是这样的谨小慎微。你何罪之有?” 她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却也无意将身边的人都选成清汤寡水的一片绿叶。 难道花园子里头别的花都折了,单留下一朵就显得好看? 她笑道:“身边都是美人儿,日子过得花团锦簇的,心里头也欢喜些。” 何氏将目光微微地一旋,也不由觉得有些失策。 这八个人就是与阿敏比起来都不免显得平凡,站在国色照人的容晚初面前,就仿佛一颗珍珠照了环周鹅卵。 相差得太远,连衬托都显不出来。 何氏心中的千回百转,容晚初并没有多关注。 这些个宫女里头原也并没有她熟悉的人——她上辈子多倚仗阿讷和阿敏,身边添人已经是阿讷身故之后的事,那时会送到她面前的,与眼下这些人早就不是同一批了。 她将手里的名册随意地卷了,支着颐道:“二等的且出来给本宫看看。” 这一等也是八人,果然不出容晚初的所料,比起名列一等的同僚,这一批就显出容光来。大约只因为容色的缘故,才被判到了二等上。 容晚初就不由得点了点头,将这一拨人的籍贯、出身扫了一遍。 何氏是个聪明的人,如今又是有心向凤池宫示好的时候,选出来的人都是实打实的出挑,尤其是二等这一组,因为当时定了主意是做配的,样样都格外的精心,一色是民间清白殷实之家选送,同各宫都没有什么牵扯——也是未雨绸缪,倘或真的中选,好便于新主掌控的意思。 容晚初就随手点了两个,笑道:“你们两个愿不愿意在本宫这里侍候?” 被点名的两个人大约也没有想到会轻易中选,从队列里站出来的时候,面上还有些隐隐的不可置信。 左边的一个眼睛里都放出光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声道:“奴婢愿意!” 她右边的另一个人就慢了半拍,伏下/身的时候,左脚和右脚还打了个磕绊,跟着磕了个头。 容晚初笑道:“倒不必急着磕头。” 她笑盈盈地道:“本宫这里规矩多得很,只怕并不是人人都受得住。” 她叫了一声“阿敏”,侍女就知机地站上前来,语气平淡地将凤池宫各色里的规矩,从五更头里起床,到人定后安置,有条不紊地说了一遍。 阿敏诵着规矩的时候,底下的人都立起了耳朵听着,随着她越说越多,就有人面上忍不住生出觳觫之意。 被容晚初点了名的两个人站在最前头,垂着头恭恭敬敬,姿态也十分的认真,全然没有露出一点怯色来。 阿敏说过了话,就屈膝给容晚初行了个礼,又温驯地退回了她的身后。 容晚初看过了她们的表情,也没有问担不担得住,只温声道:“我这里单要‘忠诚’两个字,服侍得好,将来自然送你们出宫,清清白白地去做正头娘子。” 她说了这个话,神态温和,语气暄煦,但里头的意思却昭昭若揭。 连何氏m.BowUchiNA.cOm